第244章 人道为纲，帝皇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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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期，转瞬即逝。 这十日，仙界与人间，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天问之台”之会而疯狂。 仙界，无数仙朝的仙神，或御剑，或乘云，或驾驭神兽，从四面八方涌向那悬浮于混沌虚空中的古老石台。 天问之台，万年沉寂，此刻却仙光万道，瑞气千条，仿佛诸天星辰都为之聚焦。 他们带着审视、好奇、轻蔑，或是纯粹的看客心态，等待着这场前所未有的“闹剧”。 人间，大秦的每一个世界，亿万万子民，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无法亲眼目睹那仙界的盛况，但他们能感受到，那股从咸阳宫中，从他们人皇身上，散发出的决然意志。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无数人跪地祈祷，将他们最纯粹的信仰与力量，汇入那股名为“人道”的洪流之中，化作嬴政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天问之台，方圆万里，由混沌神石雕琢而成，古朴而苍茫。 台分两仪，一者曰“天”，一者曰“道”。 嬴政，一袭玄色龙袍，孤身一人，踏空而来。他没有乘坐任何仙家法器，脚下是滚滚而动的人道气运，化作一条金色的长河，托举着他，稳稳地落在“道”字石台之上。 他的对面，仙界诸仙的代表，早已在“天”字石台上就位。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周天星袍，面容威严，双目开阖间似有星河生灭的中年神人。 他并非天帝，而是周天星斗神庭的“执法仙尊”，代表着天帝的意志与仙界的秩序。 “凡人嬴政，你可知此台为何而设”执法仙尊声音洪亮，如天雷滚滚，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威压。 嬴政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仙神，最终落在执法仙尊身上，淡淡开口：“此台为‘天问’，朕便来‘答天’。问者何人答者，又何人”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天问，天问，向来是凡人问天，仙神作答。如今嬴政却颠倒乾坤，言“答天”，其心可诛！ “狂妄！”一位金甲天仙将怒喝，“天道煌煌，仙为尊，尔一介凡人，安敢答天” 嬴政看也未看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苍穹。 “何为天”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耳中。 “是尔等头顶这片星辰是尔等口中的清气法则” 他摇了摇头。 “非也。” “天，是万民所望。天，是人心所向。天，是秩序，是规律，是这方宇宙运转的根本！” “尔等仙，自诩超脱，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视人命如草芥。尔等以为，盘踞于九天之上，汲取天地灵气，便是‘天’了吗” “错！大错特错！” “尔等，不过是这片‘天’下的，一群更强的‘生灵’而已！真正的‘天’，是这亿万万生灵的意志集合！是这世间万物，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朕，大秦始皇帝，所代表的，正是这‘人’之天，‘道’之纲！” 嬴政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每说一句，他脚下的人道气运便沸腾一分，金色的长河愈发璀璨，竟隐隐与周天星斗之光遥相呼应。 “朕之道，非长生久视之道，非逍遥自在之道！” “朕之道，是‘天下大同’之道！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之道！是‘犯朕强秦者，虽远必诛’之道！是‘人定胜天’之道！” “朕以‘法’为骨，铸就帝国之脊梁；以‘儒’为肉，教化万民之品行；以‘墨’为工，开创万世之福祉！朕之道，扎根于泥土，生长于血肉，凝聚于人心！此乃，人道！” “尔等仙，断我人族传承，视我人族为食粮，为资粮，此为逆天而行！今日，朕便替天行道，问尔等一句——” “尔等，配为‘天’乎！” 话音落，天问之台，风云变色！ 嬴政身后，那由亿万万大秦子民意志汇聚而成的人道洪流，终于在此刻，冲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模糊而威严的“人皇虚影”！ 人皇虚影手持一柄由律法、秩序、意志铸就的巨剑，遥遥指向对面的仙神！ 执法仙尊脸色剧变，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股完全不属于仙道体系的，却比任何仙法都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力量！ 这股力量，直接撼动了他的道心！ “不好！此人皇，竟以亿万生灵为薪柴，点燃了人道之火，要在此地，立‘人道’为诸天万界之新纲！” …… 与此同时，在仙界最核心，最隐秘的周天星斗神庭深处。 一座由无数星辰碎片构筑而成的宏伟宫殿内，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身着九龙帝袍，面容模糊，仿佛与整个宇宙的星海融为一体。他便是周天星斗神庭之主，被诸仙尊称为“天帝”的存在。 他并未关注天问之台的喧嚣，他的神念，早已超越了时空，洞察着一切。 当嬴政喊出“尔等，配为‘天’乎！”的那一刻，当那尊“人皇虚影”显化之时，天帝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面前的周天星图，代表着大秦世界的星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其亮度，甚至盖过了许多古老仙朝的命星。 更让他心惊的是，一股全新的“道”的气息，正在那颗星辰上诞生、凝聚、升华。 “人道……成道了” 天帝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不是一个仙神的崛起，也不是一个魔头的诞生。 这是一个文明的觉醒，一个种族的……证道！ 他感觉到了危险。 一种足以动摇周天星斗神庭亿万年来所建立的秩序，一种可能颠覆整个仙界格局的，真正的危险。 这个来自凡尘的帝王，比他预想的，要可怕千万倍。 “传朕神谕。” “召，‘开天’、‘创世’、‘归墟’、‘光阴’、‘命运’……所有执掌本源大道的道主，来我神庭议事。” “关于‘人’……我们，需要重新定义了。” 天帝的神谕，并非以声音，而是以法则的形式，烙印在仙界每一个古老道统的起源之地。 这神谕，无视空间，无视时间，无视任何形式的防御，直接显现在那些沉睡于时间长河、隐遁于混沌深处的至高存在的意识之中。 神谕一出，整个仙界，都为之轻轻一颤。 这些名字，并非神只的名号，而是大道的化身。他们是仙界的基石，是规则的制定者，是超越了“仙朝”与“神国”概念的，真正意义上的“道之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