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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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安亭溪的注意力在大喜儿那里，孙尔雅把被安亭溪攥在手里的右脚顺势猛地朝安亭溪踹过去，给她来了一个“窝心脚”。此时安亭溪是跪在地上的，冷不防被孙尔雅一脚踢中胸口，一屁股坐在自己小腿上，却没忘记用手死死抓住胸前那只脚的脚脖子。左手上的短剑在身体向后倒的过程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把桌旁一只绣墩劈成了两半。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儿看着绣墩不忍分离似的犹豫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分开，接着“咣当”一声分别朝两个方向横在地上，从此两断。不禁对视一眼。安亭溪用剑尖指着孙尔雅，急道：“跟你说过刀剑无眼的嘛，如果不想死就别动来动去的。如果你执意要往枪口……我是说我手里头这把剑上撞，可怪不得我了。”
孙尔雅默不作声，大喜儿也不敢有所动作，船舱里变得安静了。
安亭溪朝大喜儿扬了扬下巴，又道：“让他出去。”
孙尔雅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大喜儿，你就在门口候着吧。”
大喜儿出去时，安亭溪抬眼看见小万儿正提溜着一只船桨站在门外。她咬着嘴唇，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突然放开孙尔雅的脚，左手把剑高高举起，生怕它再碰到什么东西。然后，一下扑倒在孙尔雅身上，把毫无防备的孙尔雅压得一声怪叫，只觉一只手已经绕住了自己的脖子往上一抬。
“啊……你居然敢……你真粗鲁！”孙尔雅的脖子被安亭溪夹在胳膊里，一声“啊”便只能高开低走，后面的话说得就更含糊不清了，安亭溪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大喜儿的手碰了碰门帘，又缩了回去。
安亭溪不敢放开孙尔雅的脖子，因为紧张，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地发抖。孙尔雅看上去倒不紧张，却无比愤怒。
怎么，就觉得自己不敢杀她还是怎么着安亭溪忍住气，把孙尔雅的脖子使劲儿勒着往上一提，以便自己能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孙尔雅不觉用双手扒住了安亭溪的胳膊。安亭溪提剑在孙尔雅眼前晃了晃，低声喝道：“别动。我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一直这么举着它，我手都举酸了。你再乱动我一失手掉下来误伤了你可就怪不得我了。”一边说，一边调整身体的姿势变成蹲在地上，然后命令孙尔雅道：“现在，把你的手从我胳膊上拿开，杵在地上爬起来……很好……慢慢站起来。”
船在水中行，总是会晃动。安亭溪仍用手勒住孙尔雅的脖子，带着她慢慢朝刚才自己劈开的窗子跟前挪过去，嘴里一边警告孙尔雅：“船在晃动，我劝你好好走路。”大概刚才安亭溪说的那番会失手的话孙尔雅是听进去了，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胳膊腿儿什么的比那花梨木的桌子更坚硬，不得不咽下那口不服气，依安亭溪所言行事。
晃晃悠悠挪到窗前，安亭溪一蹲身将孙尔雅拽到条凳上，自己也一起坐了下来。略略舒了一口气，想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却腾不出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