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看到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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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离殇剑意味着什么，那是皇家默认的甄选太子的方法！
可既然是皇家默认，就已经说明非皇家之人对此事，不应该知晓。
那么在普通人眼中离殇剑，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罪名再大些，左不过从皇子手中抢来的剑，只是这样又能算得了什么大罪？
要么皇上亲口说出离殇剑的特别之处，说他将离殇剑交给墨成规，就是准备将来将皇位传给墨成规……
如此一来，自己的罪名便大了。
但与此同时，这话传到其他皇子嫔妃的耳中，众人便会知晓皇上这么多年来打的什么主意，那么皇上这么多年对墨成规母子三人的保护，除了造成墨成规别扭的性格之外，就是一场笑话！
“民女不知。”云芷目光澄澈地看向晋文帝，讶异道，“可是民女无意间闯下了什么大祸？”
“诡计多端的丫头！”晋文帝背着手走到云芷的面前，突然抬腿踹向云芷身旁的屏风，金丝楠木的屏风“轰”地一声倒了下去，晋文帝的怒喝声，紧随其后地响了起来，“你凭什么敢如此托大？是不是以为朕拿你没辙？以为朕拿蒋正尧没辙？”
“陛下息怒！”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
听到这道声音，云芷蓦地扭头看向外面——
是外祖父！
“哼，他来得倒巧。”晋文帝面色不善地冷哼起来，看向外面时，他的眼中更是盛满了密布的阴云。
晋文帝年少继位时，蒋正尧便已经官至首辅，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晋文帝一直在蒋正尧的手下过活，晋文帝觉得蒋正尧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迫切的想要除之而后快！
奈何，蒋正尧虽然权势滔天，却也是极有才能之辈，多年来谨慎小心，甚少有失误之时，适才晋文帝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除掉蒋正尧。
晋文帝瞥了眼云芷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蒋正尧最在乎的人就是这个外孙女？哪怕云芷一直以来不肯认蒋家人，蒋正尧还是豁出去这张老脸，在云芷还未出阁之时，成日在云府外面转悠？
也许如今自己找到了要除掉蒋正尧的法子？
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云芷立刻回过头来，她的视线同晋文帝的视线相撞，晋文帝立刻别开了眼。
“让我进去！我要事要禀告陛下！”外面蒋正尧似乎和几位公公发生了争执。
云芷收敛心神，垂下头，她纤长的睫毛恰好遮住眼睛，轻声道，“若说从前还有可能。”
晋文帝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云芷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几日前蒋家小辈为我出气跟云家的小辈动了手，若说责任错在云家，可是圣上还是将蒋家的小辈悉数赶到了乡下，从那时起，民女便知，外祖父在圣上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地位。”
心思被人大咧咧地说了出来，晋文帝恼火道，“你身为女子，竟敢如此揣测朝野之事！”
“民女揣测只为自保，而非借此生事。”云芷却并不害怕，她反而抬起头，直言不讳道，“圣上没有反驳就是默认民女猜对了？”
“云芷！”晋文帝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这不过是个年方十五的丫头，竟然如此难缠？！可是自己总不好对着一个丫头解释吧？
晋文帝心中怄火，冲着外面不耐烦的道，“让他进来。”
未久，一个鬓发花白的老者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脚步轻盈却隐约透着几分的急促，仔细观察更是可以看到他鬓角浸出的细密汗珠。
进来之后，他的目光便仿佛黏在了云芷的身上，他花白的长胡子抖了抖，嗓子眼却好似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
外祖父……
云芷心口一痛，身形晃了晃，便要栽倒，蒋正尧两步走到云芷身边，急急地伸手扶住云芷的肩膀，云芷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你说你八年没有去过蒋家？”晋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祖孙二人之间的互动，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似笑非笑道，“那你说说你这些东西是跟谁学的？云轻舟？”
回忆着云轻舟一直以来的表现，晋文帝不由撇了撇嘴。
蒋正尧只听到了晋文帝的那声喊，后来他同前来阻挡他的公公吵了起来，再者里面的隔音甚好，便没有听到云芷和晋文帝后续的对话。
如今乍一听到惠文帝的话，蒋正尧便是一愣，他顿时低头看向云芷。
顾不得发酸的膝盖，云芷调整好跪姿，端正的跪在蒋正尧的身旁，她伸手毫不在意的抹了把眼睛，从容答道，“民女不过瞎猜罢了，想的多了总会有几件对的事情。至于家事……圣上尽可着人调查。”
蒋正尧眼中露出几分的苦涩，他更加目不转睛的看着云芷，仿佛看守着稀世珍宝一般。
“朕就说，凭云轻舟那等光有皮相，在朝堂上毫无建树的人，怎可能教出这样钟灵毓秀的姑娘……”
惠文帝点了点头，边说边冷眼看着祖孙二人的反应。
“圣上谬赞。”云芷落落大方的道了声谢。
晋文帝冷哼了声，对云芷这个小滑头，他想不出合理的方式让她吃瘪，便只得打起了蒋正尧的主意。
“你方才说近来有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何事赶紧说出来吧，否则朕便要怀疑你进来的缘由。”
晋文帝说完，忽然脸色一变，他的手扶着额头，慢慢地走回到龙书案后，坐了下来。
看来是头疼症犯了……云芷察觉到晋文帝的面色，心里立刻有了数。
方才晋文帝问自己凭什么敢如此托大，原因便在于此！
相较于还有不到一年，就会被贬官的外祖父来说，自己的医术，正好对症这皇上的病情——这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圣上可是哪里不舒服？”云芷即刻问道。
“陈公公……去请郡主……”晋文帝直接无视掉云芷的话，他冲着门外有气无力的喊道。
下一刻，一个比魏公公还要高些的男人疾步走到晋文帝的身边，轻声道，“陛下莫要忧心，郡主就在宫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