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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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找我打架！”
牛大力上前两步，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余斯年。
他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是笃定余斯年想找他打架。
气氛有些变了。
牛大力此话一出，本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嬉笑玩闹模样的余斯年，一下子就挺直了身子，这是他感受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紧绷挺直的反应。
第一时间的应激反应过后，余斯年微微吐出一口气，稍微松了松肩膀，甚至还有心思发散思维，胡思乱想一通。比如：“小爷我的个乖乖！蛮牛这阴沉黑漆漆的目光，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要不要这么渗人”之类的想法，不一而足。
“问你话呢，你聋了啊。”萧婵嬅不满余斯年无视牛大力，朝他喊道。
她这可不是为了自己跟余斯年打嘴仗，她是为了大力哥！
在萧婵嬅看来，余斯年吊儿郎当不回话的态度，就是没礼貌，她讨厌没礼貌，不讲规矩的人。
余斯年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对着萧婵嬅摆摆手，说道：“听见了，听见了。我就是耳朵不聋也被你这大呼小叫的声音给震聋了。你们女人就是聒噪！”说着，还很是不满地瞪了萧婵嬅一眼，教训道：“这是我们大老爷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别掺和，赶紧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萧婵嬅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说的她很闲很喜欢管他的事情一样，真是不要脸，她关心的是她的大力哥好不好！
干卿何事！
余斯年自觉挥退了萧婵嬅，转头对上牛大力，他脸上笑容不变，只是这笑容里又多了一些挑衅，他眉毛一挑，说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余斯年积极主动挑事儿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傻子也能看出他有问题。
牛大力不是傻子，可是他面对余斯年的挑衅，也没有半分后退。
牛大力捏紧了拳头，又往前走了一步，绷得紧紧的身子，已经做好了随时和余斯年打上一场的准备。
牛大力沉声道：“不如何。不过是与你奉陪到底罢了。”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意味着他就怕是，且余斯年三番两次针对花花，他明知道花花是他的底线，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触及他的底线，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准备再忍耐他了。
阿旺村的生活，教给了牛大力“担当”，他既作为萧婵嬅的丈夫，就没有叫外人欺负他妻子的道理。
逃荒的生活，教会了牛大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个世道讨生活，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既然余斯年要和他比道理，那他们就先论一论拳头大小吧。
牛大力蓄势待发，余斯年也不怕死地往前进了一步。
“噗呲、噗呲……”
萧婵嬅似乎都能听到两人目光交汇时摩擦产生的火花声音。
“姓余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防这两人真的打起来，萧婵嬅赶紧上前挡在牛大力面前，她皱着眉头，目光戒备看向余斯年，语气十分不善。
为了以防万一，她的一只手还牢牢地抓住牛大力的衣袖，这是一种牵制，牵制他不要随意和余斯年干架。
在萧婵嬅看来，余斯年虽然嘴贱，但是像现在这样主动挑事儿却是头一遭，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余斯年越是目的不明，他们越是要小心谨慎，最大限度保存自身实力，严加防范，以防中了余斯年的奸计，踩进他挖的坑里。
萧婵嬅提高警惕，紧紧地盯着余斯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心里想着，要是他真的敢对牛大力下手，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拉着他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这并不是萧婵嬅的过度担心或者心思偏激，她是真的很担心很害怕。
目前，余斯年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谜，而且这个谜还时好时坏，不知深浅。
萧婵嬅每每想到余斯年手上那个疑似下品法器的黑漆漆木碗，她就不寒而栗，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余斯年真的是一个伪装了身份的修行者，那她和牛大力还能有活路吗
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余斯年真的是修行者，她和牛大力根本就活不到明天太阳升起。
哦，不。也许他们连今晚的星星月亮都见不到。
修行者有多么恐怖，萧婵嬅在萧婵婳的记忆里见了不少。
按图索骥，她现在对整个修仙界的刻板印象就是修行者们的不折手段、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杀人如麻、视凡人如蝼蚁草芥……
越是想，就越是忌惮。
凡人对上修行者，就好比以卵击石，豆腐对上金刚钻，毫无胜算。
在萧婵嬅心里，她是早早就认定了牛大力的，她将牛大力当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在凡人和凡人的对战中，牛大力总是义无反顾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将心比心，投桃报李。
在面对修仙者的时候，她同样不会有退缩。
虽然她目前也只是个还没有摸到修仙门槛的废物渣，但是她至少比牛大力懂得更多！她通过萧婵婳间接性接触过修仙界，她有义务，也有责任，坚不坚定站在牛大力面前，就像曾经的每一次，他保护她那样，去保护他，不容退缩。
双方对峙，气氛越发僵硬沉重。
萧婵嬅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就在这时，余斯年却突然泄了气，忽的撤了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
余斯年一撤，对峙的气氛一下子就淡了，整个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圆鼓鼓的气球，泄了气，失了生气，很快就瘪了下来。
余斯年对萧婵嬅和牛大力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角，闲闲地说道：“喂喂喂，我说你们真是没意思透了，小爷我不是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瞧把你们两个给紧张害怕的，嘎嘎嘎……果然还是小爷我气势如虹，不过小秀一把就把你们给震住了，不错，不错，很不错。”说着，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