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感染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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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城市的灯火通明如白昼，唯有南陵市东部的“静海新区”一片沉寂。曾经是实验型智慧社区的区域，如今被戒严封锁，三百余人神秘失联，居民的窗户后透出微弱光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恐惧包裹着，不敢出声，不敢动弹。 而叶尘，正走在这片寂静如死的街道上。 他一身黑衣，脚步无声，背后没有随行者。这一次，他主动请求单独进入“静海新区”。政府、军方甚至研究所高层都对他心怀戒备，但也清楚，除了他，没有人能再深入这片诡异区域。 因为这片区域，早已被“镜域因子”侵蚀。 叶尘走到一栋公寓楼下，抬头望着顶层那扇敞开的窗户，微微眯眼。窗帘被风吹动，却没有任何灯光。他的耳中突然响起低不可闻的“咔哒”声——像是某扇镜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 楼道中没有电，墙上贴着已经泛黄的公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突然，“咔哒”一声，走廊尽头的镜子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道人影——是一个满脸血污的女孩，头发披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没有生气，只有空洞。 叶尘停住脚步，沉声道：“你是谁” 女孩微微歪头，镜面开始渗出黑色液体，顺着墙面缓缓流淌。 “你见过我，但你忘了。”她的声音像刀子划过玻璃，“我在第五层。” 叶尘心头一紧。 镜域第五层——“回忆层”。 那里映照的不是他人的灵魂，而是自己抹除、否认、遗忘的记忆。而这个女孩，是他曾在某次实验中救下又亲手放弃的个体。他曾让她留下，试图用记忆封印她，结果失败了。 他本以为她早已湮灭在崩塌的镜域中，但现在…… “你还活着。” “是你让我活下来的。”女孩咧嘴一笑，眼角裂开，流出墨色泪水，“我现在是这个新区的‘守门人’。你带着感染体进入我这里……你，应该付出代价。” 周围空间开始震动，整栋楼的墙壁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镜子一面面在空中浮现，每一面都映出不同形态的叶尘：有的满脸鲜血，有的双目空洞，有的披着白袍站在祭坛上。 这是镜域在以他为模板，制造“复制个体”。 “你还在使用我的记忆碎片。”叶尘缓缓闭上眼，右手凝出一柄灰白色长剑，剑锋中隐约可见流转的镜面光辉。 “你无法封印我。”女孩笑着张开双臂，“你亲手创造了这一切，你是父亲，是神，是囚笼的造物主！” 话音落下，镜子碎裂，无数张扭曲的脸从镜中涌出，像浪潮般席卷叶尘。 他骤然睁眼，一剑斩出，剑气凝结成巨大光弧，镜面碎裂声不绝于耳，黑暗的浪潮被斩成两半，但很快又聚合、重生。 这些不是“实体”，而是“思维碎影”。 叶尘明白，再怎么斩杀它们，只要他心中还有“悔恨”“恐惧”“愧疚”这些情绪，它们就会不断繁衍。 “你怕的不是我，”女孩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你怕你自己。” “是。”叶尘低声道，“我怕我失控，怕我毁掉世界。” 他说着，猛然一挥剑刃，将自己肩膀割开一条长口。 鲜血溅出，在地面上缓缓流淌，却在一触及镜面时发出嗤嗤声响。 那些从镜中涌出的影像顿时停顿了一秒。 “这具身体，”叶尘冷冷一笑，“已经不是人类，也不是镜域所造。我是中介，是边界。你们用不了我——我也不会被你们吞噬。” 女孩的脸猛地僵住，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像是出现了某种结构性的崩塌。 “你想——让这一区域彻底崩解”她尖叫道。 “我不止要崩解，”叶尘吐出一口血，“我要你——从我脑海中消失。” 他伸手按向胸口，镜纹闪烁，瞬间释放出一道耀眼白光，将整个走廊吞没。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林青和技术人员通过远程监控看见，静海新区中央区域出现高强度镜能逆向回流——一座看不见的“心象结界”正在崩塌。 一分钟后，所有镜面影像消失。 黑夜恢复寂静。 叶尘踉跄地从楼内走出，抬头望向夜空，眼神冰冷中透出一点释然。 “结束了吗”林青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还没。”叶尘淡淡回答，“这只是感染的一个‘实验分区’。真正的源头……在镜之城。” “镜之城” “是的。”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个由镜域意识在人类世界孕育出来的‘现实之镜’，隐藏在人类文明的边角……那里，才是终局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