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坚持走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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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接到朱允熥的密函，困惑了好几个时辰。 他把姚广孝给叫来，询问原因。 “军师，陛下说，本地有瘟疫，是什么意思呢” 姚广孝考虑半响，说：“王爷，陛下在信中没有直说，大概是怕这封信被瓦剌人截获。” “此话怎讲” “当下，瓦剌要与我大明和亲，说送一位公主嫁给皇上。然而，到现在也没说，是哪位公主，而瓦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两次给陛下献上公主，此事有假呀。” “哦” “王爷可知道应天府发生的命案” 当然知道，刑部尚书和顺天府尹暴毙，这是多大的事，谁人不知呢。 姚广孝来回的走动，声音低沉：“在下可以断定，这二位大人都是瓦剌人所杀，马哈木何必派自己的儿子去应天见驾，意在激怒陛下。他们没想到陛下居然引而不发，所以就杀人，想激怒陛下。可是陛下巧妙化解，所以才有了这次和亲。” 他继续叙述自己的猜测。 “和亲队伍一进入大明疆界，便可继续制造杀戮，瓦剌人少有谋略，杀戮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两国和亲，又不能明着不让他们走城池大道，陛下就想出了‘瘟疫’来对待。” “国中突发瘟疫，为了保护迎亲队伍，可派遣一支人马沿途护送。这样做，陛下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朱棣一想：“不对，瓦剌人肯定不相信这里有瘟疫，早不瘟疫、晚不瘟疫，偏偏在此时出现瘟疫，不是很假么” 姚广孝大笑道：“王爷，瓦剌人当然不会相信，可这是阳谋，瓦剌的大臣会一直送迎亲队伍来到王爷这边，等王爷接受。只要王爷当面言明瘟疫之事，哪怕他们再走官道，也无伤大雅了。出了事，路途中病死，这就不关王爷和皇上的事了。” “军师，可那些人一进入大明境内，看不到瘟疫场景……” “呵呵，王爷勿忧，等瓦剌大臣和送亲队伍一到，王爷只管接见，在下已有对答之语。” 这会儿，朱高煦来了，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姚广孝。 “爹，瓦剌人的送亲队伍来了。” “请！” 送亲队伍，公主是不会进来的。 因为现在已经是和亲状态，公主的脸除了瓦剌人之外，只有皇帝才能看。 因此，进入王府的人，只有两名瓦剌臣子。 一文一武，文臣是来办交接的，武将是负责护送的。 这二人在瓦剌地位不高，而朱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以要行参拜之礼。 “参见王爷。” “免礼，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下叙谈。” “谢王爷赐坐。”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聊天的事，当然要交给文臣了。 这位大人倒也简单，拱手拘礼之后，他平和的说道：“王爷，之前我瓦剌与王爷多有嫌隙，此番我两国再度和亲，真乃天赐良缘。这位是多哈将军，他会一路带着公主南下，求王爷赐给官引路凭，好让多哈将军尽快上路。” 燕王笑了笑：“不知，是贵方哪一位公主” “呵，王爷虽然位高权重，拥兵不少，但公主身份……王爷似乎无权过问。” 姚广孝立刻接住话茬：“大人此言差矣，当今万岁乃是王爷之亲侄，以亲叔之身份，了解国之大事，有何不可此乃天理伦常。” “这……呵，是高平公主。” 燕王驻守大同，姚广孝早就对瓦剌的王室情况摸清楚了。 高平公主是马哈木大汗的第七个女儿，年有三旬。 虽然也貌美如花，但与皇帝年龄上不相当。 但凡和亲，女子不得比男子年纪大过三岁，这是旧制。 姚广孝哼哼作笑：“据在下所知，高平公主已有三十二岁，怎么能嫁予我朝呢” 那文臣淡漠道：“这位是姚军师吧” “不敢，正是在下。” “姚军师说的不错，可和亲一事，是贵国皇帝应允的，已成定局，如果皇帝不允，大可以下圣旨来拒绝，如此国家大事，军师一介寒儒，怕是无权过问。” 说完，他立刻对朱棣说道：“还请王爷快快赐给官引路凭，让多哈将军早日上路，下臣也好回去复命。” 燕王悠闲的喝着茶：“不急，有件事，本王得说清楚。我国突发瘟疫，官道已经不安全了，还请多哈将军走小路，本王会派一队人马护送。” 什么！ 瘟疫！ 那文臣眼神突变：“呵，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为了贵国使者以及公主的安全着想，当然要走小路了。自然了，这件事不能草率对待，本王会派自己的儿子来护送。” “王爷！据下臣所知，贵国并无瘟疫，为何我们一来，就突发瘟疫，这是不想让我们的人走大道么大明为大，却如此行事，怕是有失国格。” 姚广孝伸手拦住，抢过了话茬：“大人，鄙国的瘟疫是刚刚开始的，而且是从民间谣传出来的，至于真假么，尚未得知。但公主千金之躯，在瘟疫未能定论之前，还是安全为上。倘若出了事，那可有损两国的邦交啊。” “哼！我们必须走大道！” “恐怕不行，如果大人一意孤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送亲队伍若感染瘟疫，这个责任，就得由大人您来承担了。” “你！——” 朱棣听到姚广孝的说辞，会心一笑。 军师到底是军师，让对方无话可说。 明着告诉你了，瘟疫的事不确定，但只要有可能性存在，送亲队伍死在途中，便有无限的说辞来应付。 那文臣郁闷的坐下，想了片刻又说：“王爷，你们是故意的吧，大明没有瘟疫！这我知道！” 姚广孝摸摸胡须：“敢问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这瘟疫一事，也是今天早晨才得知的，大人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这……” 两国之间虽然有通商和通婚，但早上的消息，立刻就能传到瓦剌去，除非有奸细飞鸽传书，这种事大家心里有数，却不能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