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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今夜便与老二他们说一声，你让他们今夜过来吃晚食，去族长家也说一声。” 宋鱼答应下来，安慰了一下奶奶，让宋虎给奶奶倒些热水，自己趁热打铁直接去了族长家。 本来如此重要的事情，应当是方莲亲自上门说，可她如今恍恍惚惚，去了恐怕也说不清楚，宋鱼便自己跑一趟。 出了院门便看到几个村人忙碌的身影，扛着钉耙，抓着木棍去各家帮忙，宋鱼一一问了好。 村里的猎人今日都得了教训，赶紧将雪清了，村中要帮忙的人家家里，也全清了一遍。 宋家村死人太过平常，不管何种死法，大家的悲伤都不会太久，送别了三奶奶，大家又开始了正常生活，只有宋云朵一人仍然悲痛欲绝。 宋鱼走在路上，两旁偶尔还有雪块落下来的砰砰声响，有些喊着注意安全，有些大叫递个瓦片，烟火气十足。 路上恰巧看到宋大山，他扛着一根长木钉耙，跟在几个年轻猎人中间，大家一路有说有笑，不知说了什么哈哈笑着推挤，正要去帮另一户清雪。 宋鱼看到他，便与他说了一声，说今夜请他们全家一起上去吃饭，让他与二伯和二伯娘说一声，宋大山也没问为什么便答应下来，从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 宋德与宋铁竹正在商议给宋云朵将房子再竖起来的事情，天气太冷，加上一直下雪，宋铁竹更倾向于让宋云朵住到村人家中，待开春再竖房子。 可宋云朵却在自己塌了半边的房子中住上了，着实让人揪心，他们只得安排硬竖。 见宋苗带了宋鱼进来，两人都有些疑惑。 宋鱼开门见山地说： “族长爷爷，三奶奶的事让我想明白了，山里缺医少药的，如今我奶奶年纪也大了，我不能让她有一丝不确定的危险，我想带奶奶和弟弟出去。”少女眼神冷静，话语铿锵，看起来很有主意。 宋德诧异，“就因为这个” 他有些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才想到宋鱼可能往外走，她就马上要行动了。 按照他的想法，宋鱼如何也应当等到再成长一段时间，她刚学了功夫不久便要往外跑，实实在在吓了两人一大跳。 “我爹和我娘从前都是因为医治不及时迫不得已扔下我们一家老小，如今我不能再让家人再重蹈覆辙，山中虽好，可生路难觅。”她声音低低的，似在悲伤父母的离去与自家不确定的未来。 族长与宋铁竹也沉默着，这与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还未等两人说话，宋鱼声音高起来，又紧跟着说道：“我们出去后，可能会开个铺子，若是村里愿意，我们想弄些村里的皮货和山货，一来我们的根在宋家村，即便出去住也是宋家人，老宅一直在这里，我们也不想与村里断了联系，二来也能帮衬村里一二。” “若是做得好，往后或许还会收一收附近猎人村的东西，如此一来村里也有机会跟着一起做。您看如何” 宋德肯定是愿意的，虽然他们还是要打猎，可也能看到些外出的希望。 可出去做生意，不是这么容易，他忍不住泼凉水，“鱼儿，要开铺子不容易，你有这么多银子去试水吗我们村中出去的人也有好几户了，最后生意做不成，全是一个个灰溜溜回来的。” “你家上有老下有小，你自己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如何保证生意经营”他是真的担心。 “是啊鱼儿，”宋铁竹在一边跟着说，“你爹娘去的时候，你奶奶花用了许多银子，如今你家存银应当也不多了，若是你们做生意亏了钱，未来拿什么生活村里分猎银可要到年尾！” 宋鱼是真的有些感动了，她都要带奶奶出去了，宋铁竹还想着年尾的猎银要分他们一份，她笑起来，两颊的酒窝深深，眼中的光仿若静湖微漾，整个人真实许多。 “您放心吧，小虎师父答应为我们兜底，他银子多得很。”宋鱼将封奎搬了出来。 “而且我家还有些银子，我会做好计划，不会让奶奶和弟弟面临过不下去的困境，最少我还有些手上功夫，生意实在做不成，到时候打些猎，我也能养活奶奶和弟弟。” “再说，我也不是冲动行事，我会识字会算账，懂得辨别山货和皮毛好坏，奶奶也教了我些管铺子的办法，我们不一定不行，您信我一次。” 是不是冲动都无所谓，她空间东西多，未曾捐献出去的东西中，货运码头中干货与进出口的皮毛不少，现代的东西经过了尽心挑选与深加工，品质并不差，拿出来卖的时候说是收上来的，自家铺子，背靠赤峰山，谁能寻到痕迹，这就是个无本生意，能亏什么呢。 可惜宋德父子并不懂她的松弛来自什么，但方莲不是本地人他们都知晓，她能写会算，或许从前也开过铺子也未可知。 族长还在一边劝说，一边确定宋鱼的决心，“鱼儿，出去做生意与山中打猎不同，在山里我们只需要身手灵活，能豁出命来就能打到猎物，可出去做生意不是拼力气，是要心眼子和想法的，我们村人做不成，全是因为心眼太实，你还小……” “若是有心出去，族长爷爷拦不住你，不如先在镇上买个房住下，你们有银子先让小虎上学，再慢慢筹谋。”宋德语重心长劝她，实在担忧这小姑娘到时候血本无归。 “是啊鱼儿，过完年，小虎七岁了，若是能进学，去个学堂最好，若将来能考个秀才出来，咱们全村也跟着有脸了。”宋铁竹也劝道。 宋鱼点头，“小虎要入学是肯定的，我做我的事，小虎读小虎的书，您别担心，至少小虎还有他师父呢，不会读不起书。” 两人看宋鱼打定了主意，对视一眼，也没什么好再劝的，宋德叹了一声，便道：“罢了，你既已考虑周全，我也没什么好劝的，只是你要记住，宋家村是你的根，宋家祠堂里也有你的先祖，我们是同族，在外面遇事别硬扛，回家说一声。” 宋铁竹看父亲答应下来，便也说道：“若是你确定了要开铺子，咱们就和村里通好气，我让猎人们将好货留给你。” 宋鱼蹲身行了个礼，“多谢族长爷爷，多谢铁竹叔！” 宋德虚虚扶了一下宋鱼，眼中虽还有担忧，却又隐隐含着期待，他转而询问宋鱼何时准备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