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如懿传 前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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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熹贵妃便也顺水推舟地将高曦月唤至跟前，面色和缓地问了些“家里都有几口人”“日常有什么爱好”“识文断字否，读过哪些书”“琴棋书画都精通吗”……之类的话。 ——尽是些选秀必问的常见问题。 可以说只要来之前上点心，稍微准备过，那基本就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可履郡王福晋侧耳细听了一小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借着手中绢帕的遮挡，微微翘起了嘴角。 这位高格格美则美矣，也的确饱读诗书，精通琵琶技艺，很有几分文采，就是在待人接物这方面，乍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大的错漏，最起码她礼数周全，也足够恭敬谦卑。 但……在履郡王福晋这种见过不少大世面，善于观形察色的人眼里，她还是天真烂漫了些。 又或者说——太过拙笨了。 熹贵妃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当然，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可……重要的是她竟连一点说话的技巧都不懂，熹贵妃饱含深意地问，她却只会直愣愣地照着字面意思回答。 说来说去，这不就是个空有美貌才情的蠢木头么！ 履郡王福晋作为琅嬅的姐姐，当然希望妹妹手下的妾室都是如高曦月这般率直开朗，没什么心眼的糊涂虫，而不是那种太会算计，太喜欢搅弄风云的惹事精，当下便朝妹妹使了个眼色——我看这高格格倒还不错，将来或可收之一用。 就算是蠢货，那也有蠢货的用途与价值。 这样一想，她便也笑着捧场道：“高格格竟还是个才女呢。” 说罢，又转过头，与左右两边的妯娌惊叹，“现在的年轻孩子可真是了不得！” 左右花花轿子人人抬，她这样说，再怎么样都是不会出错的。 有履郡王福晋起头，其他福晋们或看在高斌的宠臣身份，或介于熹贵妃的面子，也跟着纷纷夸赞起了高曦月。 不过她们说好没什么用，这事儿终究还是得看四阿哥的心意。 于是，熹贵妃提前安排好的第二场戏便紧接着上演了。 她们这里正叽叽喳喳，对堂下的格格们评头论足个不停，岂料四阿哥忽然不请自来。 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手里还牵着个撅了嘴，一看就是在闹脾气的小小女童，一边走，一边还温声细语地哄她，“好了，额娘就在前头，莫闹了，四哥这就带你过去。” 这小女娃倒也不是别人，正是熹贵妃的幼女恒媞公主，是帝妃二人极为珍爱的掌上明珠。 四阿哥领着恒媞给一众长辈行礼问安后，方一本正经地向熹贵妃解释起了来意：“恒媞挂念额娘，在永寿宫实在是待不住，哭着喊着想找您，儿子刚好撞见，索性就带她来了。” 端的是一副溺爱妹妹的好兄长模样。 熹贵妃听了，张开手，心疼地将小女儿揽进怀里，又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小脸，见女儿一抹方才的哭丧模样，转而俏皮地眨了眨眼，看上去机灵得不行，心中更生怜爱，嘴上却嗔怪道：“你可真是额娘的小天魔星，竟是一时片刻都不能安生。” 一面又假意责怪四阿哥：“你也是，你妹妹闹腾就叫她闹腾去吧，何必这样纵容她。” 母子俩来来回回几句，在人前大展了一番母慈子孝与兄妹情深。 熹贵妃这才拢着女儿，展颜道：“不过你来得倒也正好，额娘今日举办赏花宴，恰巧请了几位格格来，你们年岁相当，想必也有许多话可说。额娘还要看顾恒媞，招待福晋们，弘历，你就替额娘关照一下格格们吧，也好尽一尽主人家的职责与心意。” 四阿哥闻言，立即垂首应是：“儿子知道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坐在一边的琅嬅——富察氏贵女，他的嫡福晋与他未来的妾室们，这二者之间的分量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先驻足，递给琅嬅一个关心的眼神，又得了她一个浅淡的微笑后，这才缓下心来，转身招待高曦月她们去了。 …… 熹贵妃看重高曦月，四阿哥其实也差不多。 高曦月家世尚可，在一众格格里又最为娇俏可人，若说其他人只是寻常的庸脂俗粉，那高曦月就是超出她们不止一筹的秀丽佳人了。 四阿哥到底是个男子，身上总脱不开那些男子常有的劣根性。 因此，无论是出于见色起意，还是渴权求势的缘故，他都少不得要多关注高曦月几分，自然也就与她聊得更热切些。 只是，他们的畅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来扰乱绛雪轩这一方欢乐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