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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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子你起开，季先生，你先听我说。”脑袋上只有一绺呆毛的小乞丐挤走了旁边的矮个子，一把抓住季轩的手。
“呸，明明是我打听来的，朱呆毛你别不要脸！”矮个子小乞丐急了，冲上去就要打他。
后面一群人看着他们不耐烦，也不劝架，纷纷挤到他们前面。小乞丐们对着季轩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季轩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是有些头疼！只能扯着嗓子：“别吵了，别吵了!一个一个来啊！不管有没有打听到消息，今天都有烤玉米吃。”
没人理他！
“是啊！你们挤什么挤！就缺点那点食儿啊？今天不是吃饱了才出去的吗？”虎子也看不过去了，大声吼道。
小乞丐们一下就没了声响，乖乖地排起了队，挨个儿向季轩报告自己在各处打听到的情报。
季轩看着不远处个子还不到自己肩部的虎子，嘴角有点抽搐。合着自己的威信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儿？虎子发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不言语，直接走到他的旁边拿了一根烤玉米。虎子就这么蹲在旁边啃了起来，全程都没赏他一眼！季轩的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季先生，我打听到城西的胭脂铺快要关门了，最近东西都便宜的很。但是好像没人知道的样子，店里很冷清，老板很头疼。这个用不用得上啊？”
“用得上，用得上。”季轩急忙记了下来。
“季先生，城东的孩儿巷有一家店面要租出去，十两银子一个月。”
“好好，这种消息有多少要多少，千万记得下次要打听到详细的地址。”
“诶，我知道了。”
虎子看着季轩忙的都没功夫喝水，就帮着分玉米，说一个给一个。等到全部写完，一个时辰都过去了。
季轩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纸张，感觉被骗了。今早爷的那张笑眯眯的脸自己还记得，说是让自己放半天假，结果呢！还不是忙到现在！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千万不能误了明儿的报纸。
今天牛楚悦本打算自己去见见小乞丐们的。那群小孩子不认识字，只能另外派人，记下他们打听到的东西。在他想出门的时候，曹氏忽然醒了。百事孝为先，牛楚悦留下伺候了一整天。
“我都说了我已经大好了，你不用在这陪着，这里还有嬷嬷呢！悦儿你有什么事儿就快去办，要不去看看书也好。明儿就要上书院了。”曹氏喝着牛楚悦喂的药汤，又是窝心又是担心。
“娘亲，悦儿没啥事！悦儿今天就想守着娘亲。”
“你啊！”曹氏回头对着季嬷嬷问道：“少爷明日要用的衣物和书卷还有束脩都准备了吗？”
“都准备好了，太太。”因为曹氏已经不算是牛府的人了，叫二夫人不合适，现在季嬷嬷都喊太太。
“束脩包了多少？”
“回太太，爷说给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以往都是五百两的。”曹氏看着牛楚悦有点不舍，“是不是家里没钱了？悦儿，听娘的话这束脩不能省。娘那里还有点首饰快去拿了当了！”
“娘亲，家里已经很紧张了，何必再浪费那么多钱。五十两已经不少了，寻常子弟一年十两都足够了。”牛楚悦低下了头，“再说，我已经不是牛府的少爷了，给那么多束脩也不合适。”
钱，其实牛楚悦手上还是有点儿的。茶楼一天净利润三十两，应付生活绰绰有余了。但是他还想着扩张自己的产业，那么这点钱确实是不够看。现在他被逐出了宗室，束脩还和以前一样的话，不免惹人怀疑。
“唉，你说的很对。咱们已经不是牛府的人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都是娘不好，不然你也不会背上这种名声，也不会被赶出府。”曹氏说着就要哭。
牛楚悦最担心自家娘亲提这个，她哪里知道自己儿子就是放出那些闲话的人啊！如果让她明白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娘亲，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提了好不好？悦儿答应你，再也不做鲁莽的事情。名声的事情悦儿不担心，时间久了就随风而去了。毕竟楚家从来没有承认过。”
曹氏想了想点点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都看的开了！
这时候季轩回来了，还带了不少资料。
“快去做你的正事儿吧！现在悦儿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了！”曹氏看着牛楚悦心不在焉的样子笑道。
“对啊，对啊！少爷一下子就变稳重了。”季嬷嬷也跟着帮腔。
牛楚悦害臊地抿抿嘴，躲了出来。
“爷，你看这是今天那些小孩子搜集到的商情。”季轩忙把自己整理好的册子递过去。
牛楚悦仔细地浏览了一遍，使着朱砂笔把用得着的东西都圈了出来。
季轩在旁边看着，有点疑惑：“爷，你怎么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哦！那你说什么是大事？”
“那还用想，就是屠户王一刀卖假肉的事儿啊！还吃死了人！听那些小子说，这事儿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连他们都是听王一刀夫妻的墙角才明白的。”
“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如果这件事是误传，你可有想过有什么后果？这王一刀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耻笑吗？”牛楚悦难得的严肃，“季轩，做报纸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真’，没了这个字，我们不过就是说人闲话的小人罢了。这报纸也相当于废纸一张！”
季轩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爷，是季轩错了！请爷责罚！”
“责罚什么啊！知错就好。”牛楚悦顿了顿，“我勾的这几样不是最重要的，但都是实打实能确定下来的。我们的报纸还是要稳妥一点。”册子上不少消息，昨日他和冯楠也都打听到了。
“是，季轩明白了！”
“唉，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了！茶楼冯川和冯楠也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你这几日多教教他们，就尽快放手吧！”
季轩脸色微变，“爷，可是季轩做错了什么？小的早就已经和爷约定了，这辈子跟定爷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我们的报上登的东西越来越杂，这真实性就越发不好控制。明日，我就要去上书院，时间就更少了，一切都得靠你。以后要上报的信息，你都得亲自去核实，万万不能有一丝偏差。那群小乞丐听冯楠说心眼都不坏，选几个当跟班吧！一个人也太辛苦了！”
季轩立马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了，爷不是要抛弃他，这就好！
牛楚悦将各种情报整合，搞出一份样报，即刻吩咐冯川送到郑法章的书坊，预定了五百张报纸。
成与不成就看明日了！
第二日，本来睡得好好的贡品被鸡叫声吓了一跳，立马钻到牛楚悦的里衣里面，瑟瑟发抖。牛楚悦这时也醒了，轻柔地摸了摸贡品的后脖子，让它放松下来。贡品享受地翻了个身，用小舌头舔了舔着牛楚悦的乳/尖。
“嘶，我就知道不能对你太好。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牛楚悦将贡品从里衣拎出来，偏偏它还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牛楚悦表示这简直在犯规。
“唉，我真是欠了你的。走，我们去吃早饭。”和贡品对视了一会，牛楚悦终是败下阵来。
早餐很简单，但是考虑到牛楚悦要去书院，量倒是不少。
一大碗稠稠的小米粥，两个咸鸭蛋，配上季嬷嬷腌的酸豆角，滋味好极了。吃不饱还有烧饼，这烧饼烘地脆脆的，还揉进了新鲜的葱，咸香得让人停不下来。
贡品就可怜了，小小的上不了桌子，闻着味儿吃不着，只能呜呜的叫。但它还是小奶狗，吃不了这些。季嬷嬷端来了一碗米汤，贡品没一会儿就舔完了。
“贡品每天就喝点米汤也不行，我今日回来带点羊奶。冯川和冯楠也得喝，男孩子要长高点。季轩也要喝，你才十七呢！”恩，最应该要喝的应该是我，我还能长呢！牛楚悦在心里偷偷得给自己鼓劲儿。
书院离自家不远，但着实也不近。之前有马车牛楚悦不觉得什么，今日才走了一半就出了一身汗。
到了山脚，他发现了郑大哥的饭庄果然如他所言，立了块牌子卖食盒。
“各位都是去书院的文人墨客，不如来小店看看。小店供应各种食盒，待到饭点准时送到书院，保证热乎！价格便宜，童叟无欺。”这店的小儿嘴很甜。
旁边的牌子上，糊了一张纸，清清楚楚写着每种食盒的价格，有什么菜式。不少书生们和自己的朋友都在店门口讨论。除了那些贵族子弟有专人送饭，他们这些平民不是带俩馒头，就是饿着肚子。这家店想的确实是周到。
“赵兄，我们点翠竹食盒吧！里面有新鲜的炒春笋还有蛋饼呢！不过才十五文钱。”
“钱大哥，翠竹食盒也太素了。我们吃墨兰食盒，里面有鸡腿啊！也不贵，三十文钱。”
牛楚悦看着饭庄门口熙熙攘攘的情景，不自觉地咧嘴傻笑了下。自己可还有两成的利好分呢！看这情况，绝对能赚不少钱。
另一边的季轩很紧张。一大早，他就去书坊拿了报纸，淡绿色的纸张上面印着工工整整的楷书，还带有书墨的清香，这一切不知怎么都让他鼻子发酸。他一定要完成爷交代的任务，一定要一炮打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