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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顿了顿，却出乎意料停下，转眼望向张驰。
这话的意思就是现在不杀他？
张驰顿时喜出望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体却承受不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顾子城冷眼望着他，在床边又站了几分钟，最终又轻手轻脚推开病房门离开。
纪夏青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拨下那个号码。
如果再向宗傲枫请假，欧阳倩恐怕要联合起办公室所以的人，对她群起而攻之。
暗暗数了三下，她慢腾腾爬起来，准备去厨房里给纪靖柏做早餐，可一开冰箱门才发现，冰箱里几乎是空的。
忘了，昨天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买。
趁纪靖柏还睡着，她轻手轻脚下楼，去以前惯常买早餐的一对老夫妇摊前站着排队，人很多，虽然她下来的很早，但是老夫妇看起来已经忙活了好一阵子了。
老先生熟练地摊饼，老婆婆在旁边手脚麻利地加小菜和配料，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轮到她前面一个人时，老婆婆装灌饼的时候不小心被手边的铁板烫了下，轻轻“哎哟”了一声。
“怎么这么不当心，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戴手套？”
老先生推了下金丝边的眼睛，凑过去看了两眼。
“没事，戴手套干活不利索。”
老婆婆小声回道，将灌饼递给面前的人。
“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对夫妻就住在隔壁楼栋里的车库里，二十几平的空间住了十几年，据说儿子误手杀了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
可是哪怕他们的生活贫困潦倒至此，老婆婆连戴手套都舍不得，他们两个人看起来照样恩爱幸福。
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宁愿要这样的生活。
“小姑娘好久没来了。”
老婆婆抬头问要加什么小菜时，看见是纪夏青，愣了愣，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弟弟身体怎么样了？”
“两个微辣。”
她先朝老先生比划了下，又柔声朝老婆婆开口。
“好多了，还要到外地去修养一段时间。”
“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们姐弟俩人这么好，可怜了。”
老婆婆有些伤感地说着。
“我前一阵子看到你男朋友来过，怎么，两个人又和好了？”
在别人看来，顾子城只是和她分手了，然后又回到她身边。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该有多好。
“嗯，和好了。”
她勉强笑着回道。
“我说嘛，小伙子一表人才的，两人在一起总会争吵几句，别跟他一般计较……”
她听着老人絮絮叨叨地说，脸上一直挂着笑，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上楼时纪靖柏已经醒了，在刷牙洗脸，她把灌饼放在桌上，又检查了遍行李箱，确定需要带的东西已经带全。
“我去上班了，待会有人来接你。”
她探头看了眼坐在桌上专心致志吃早餐的纪靖柏。
纪靖柏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答道。
“嗯，知道了。”
她不声不响拎起桌上的包和早点，走到门口换鞋，穿到一半，纪靖柏忽然挪开凳子走到她身后。
“姐，如果子城哥不行的话，就宗傲枫吧，我看他对你也挺好的，毕竟子城哥回来这么久，我看你们之间也似乎有了点隔阂……”
“小孩子懂什么？”
她依旧是带玩笑的口吻，笑着答了他一句。
纪靖柏支吾了半天，才艰难开口。
“哪怕我真的不懂，也能看出谁对你更好一点，子城哥他，是不是变心了？”
她手下动作不停，隔了几秒回答。
“或许吧，我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去了欧洲，一定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回来，姐下辈子还指着你养呢。”
说完，也不等纪靖柏再回答些什么，立刻甩上门逃也似的下楼。
和阿坤约好的七点半还有好一阵子，她坐在楼道最底下一层楼梯上，木讷地嚼着灌饼。
别人都说旁观者清，连纪靖柏都看出顾子城的不对劲了。
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子城，可有的时候，她真的分不清顾子城到底是为了和宗傲枫争一口气把她抢回去，还是真的放心不下她。
有一件事她一直不敢问，怕问出口之后的那个回答不是她想听到的，怕顾子城真的变成她讨厌的那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和宗傲枫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宗傲枫从不骗自己，他要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她，威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