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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石古村的汉子们，依旧像一排排沉默的雕像，守在原地。 那些摊贩，没有一个离开。 他们都远远地站着，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那眼神，复杂极了。 有害怕，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隐秘的期待。 终于，王大麻子带着他的人，到了。 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五六十号人，把小小的菜市场，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分开，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身形高壮的王大麻子，走了出来。 他看着那个还在埋头吃馄饨的周秦，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小子，胆儿挺肥啊。” 周秦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还给旁边那个一脸紧张的大婶，说了声“谢谢”。 然后，他才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王大麻子。 “你就是王大麻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大麻子把手里的钢管，在地上点了点，“给你个机会，现在跪下，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再把你那两条胳膊留下，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周秦笑了。 他指了指王大麻子身后，那个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的黑皮。 “我昨天，好像也给过你的人一个机会。”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可惜，你们不中用啊。” 王大麻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给我上！” 他猛地一挥手。 “弄死他们！” 他身后那群嗷嗷叫的混混，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石古村的汉子们，握紧了手里的撬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绝。 就在这时，周秦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像一支出弦的利箭，迎着人潮，逆流而上！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王大麻子！ 擒贼先擒王！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混混，还没看清周秦的动作，就感觉手腕一麻，手里的钢管已经脱手飞出。 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剧痛，一个个惨叫着倒了下去。 周秦的动作，没有半分花哨。 每一招，都是部队里练出来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招。 肘击，膝撞，锁喉。 他像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势不可挡。 挡在他面前的人，非死即残。 王大麻子也没想到，周秦竟然这么悍不畏死，敢一个人就冲他的中军大帐。 他愣神的工夫，周秦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找死！” 王大麻子怒吼一声，抡起手里的钢管，用尽全身的力气，照着周秦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他这一棍，要是砸实了，石头都能开花。 周秦却不闪不避。 就在钢管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猛地一矮身，整个人像狸猫一样，钻进了王大麻子的怀里。 肩撞！ “砰！” 一声闷响。 王大麻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公牛，给狠狠地撞在了胸口。 他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竟然被撞得离地而起，向后倒飞了出去。 不等他落地，周秦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王大麻子那条抡着钢管的胳膊，反向一拧！ “咔嚓！” 又是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断裂声。 “啊——！” 王大麻子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 他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声音，像是一道命令。 所有冲上来的混混，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大，被那个男人，像踩死狗一样，踩在脚下。 那只断了的胳-膊，以一个恐怖的角度扭曲着。 整个菜市场，鸦雀无声。 这就是杀鸡儆猴！ 周秦一脚踢开在地上哀嚎的王大麻子，捡起了那根钢管。 他走到那个被他第一个捅断胳膊的黄毛面前。 黄毛吓得屎尿齐流，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别……别杀我……我错了……” 周秦没说话，手起，棍落。 “咔嚓！” 黄毛的另一条胳膊，也被干净利落地，砸断了。 做完这一切，周秦才扔掉钢管，重新走到王大麻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昨天，让你选。” “现在，我帮你选。”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扔在了王大麻子的脸上。 那是一份空白的，土地转让协议。 “签了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巷子口。 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 王秘书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露了出来。 他看着菜市场里的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菜市场里凝固的空气。 王大麻子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猛地爆出一阵狂喜。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你们都死定了！杀人了！这群泥腿子要杀人了！” 他身后的那群混混，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叫嚷起来。 “对！我们报警了！你们聚众斗殴，故意伤人，一个都跑不了！” “等着坐牢吧！” 石古村的汉子们，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撬棍。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摊贩们，也开始交头接耳，替周秦他们捏了一把汗。 周秦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那份空白协议和那支笔。 “我的耐心，不太好。”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王大麻子心底的狂喜，瞬间凉了半截。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菜市场外面。 车门打开，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鱼贯而入。 为首的，正是周秦昨天才见过的陈哥。 只不过，今天的陈哥，警服穿得笔挺，帽子戴得端正，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全都别动！放下手里的家伙！”陈哥中气十足地喝道。 王大麻子看到陈哥，就像看到了亲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周秦，哭喊道：“陈哥！救我！就是他！他带人来我的地盘闹事，还打断了我的胳膊！你看！还有黄毛，两条胳膊都废了！这是谋杀！你快把他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