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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带了些嫁妆，够用的，而且小虎师父说也想跟着入些股，就是出些银子到时候好分些利，他负责出银子，我们负责管铺子，银子够用的。” “那也太大了！”宋大山还是不太赞同，“我看大同街上那家一层的铺子就很好了，后面的院子也挺大，你想改个什么也都行啊！”大同街的铺子三百两，宋大山还觉得贵。 “你就听我的吧，这铺子，往后有大用！”宋鱼拍了板，宋大山也没了办法。 虽说宋鱼是他妹妹，可两家还是隔了一层，宋鱼的银子她做主要花了，自己还真没办法，他只得扯出笑脸去与胡哥一起办了户籍，看到两个院子户籍上都写的宋鱼的名字，胡哥满脸惊讶，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弄完户籍，交接了钥匙，胡哥脸上的笑比早晨见到两人时更为热情，直让两人往后要买人买田地什么的都要寻他，宋大山谢过了他，两人便急忙赶回家。 今早出来，借了族长家的牛车，此时两人赶着牛车回去，倒也方便，宋鱼还特意给族长家的牛买了三捆好草料，宋大山直呼太过破费，在路边嚼些干草便好了。 宋鱼两人刚离了云湖镇，适才在茶楼中碰到的牙人便急急忙忙寻到了胡哥。“你可是做错事了啊！” “你怎么让那二人将茗香楼买了！哎呀！”他拍着大腿，“可是惹了事儿了！那个冯家的也想买！哎呦，给他知晓了，那得闹成个啥样！” 那楼卖不出去，除了价格要得太高，还有便是适才那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冯得才四处喊着自己要买，镇里的人有些顾虑也就没买了，结果来了两个不懂其中情况的，直接买了去。 “他买什么，九百多两，抬抬手便可买下了，如今三个月了还在看，那便是不敢买，别理他！”他姐夫虽然是个做皮货生意的，然而与垌池县衙里的师爷关系很是不错，巡检也卖姐夫几分面子，他这才肆无忌惮将楼卖了。 他没跟宋鱼和宋大山挑明其中的弯弯绕，心底里其实存着给宋大山些教训的念头。 什么山货店！ 宋家村出来的人卖些什么，他闭着眼都能数清楚。当初还是他牵的线，如今宋大山要开铺子，明摆着是要跟姐夫抢生意。 不过生意本就人人可做，他这般安排，也只想让宋大山他们吃点小亏罢了。至于冯得才那肥货，虽说平日里嚣张跋扈，却也没胆子真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宋鱼两人哪里晓得这其中的门道，只匆匆忙忙赶着牛车往赤峰山中而去，到家时，早过了晚饭时辰。 村口大石旁，方莲和李兰花正并肩等着，两人皆是翘首以盼，石边老树上已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芽，在晚风里轻轻晃着，透着股子生机勃勃的春意。 远远看到转弯的地方转过来一辆牛车，老太太赶紧站起来，李兰花更是跑了过去，将宋家村前门给打开了。 “奶奶！伯娘！”牛车未曾接近，宋鱼一骨碌跳下车，像只轻快的小雀儿飞跑过去，一头扑进方莲怀里。 “哎哟，你这疯丫头！”方莲被她撞得晃了晃，脸上的皱纹却笑得像朵绽开的花。 “怎么回来这么晚”李兰花转向跟在后面的宋大山，语气里带着关切。 “多看了几家铺子和宅子，总得好好对比对比。”宋大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对对对，买房子是大事，可不能马虎！”李兰花立刻应和着，伸手替宋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冷不冷”宋鱼笑得眼睛弯弯，“不冷，奶奶给我穿了棉袄在里面。” 今日要出山，身上的衣裳方莲给她搭了搭，选了身没有补丁的，春节的袄子厚了些，便没穿新衣。 方莲笑着看宋鱼，眼中全是宠溺。 “肚子饿了吧走，回家吃饭，就等你们了。”方莲拉着宋鱼的手，李兰花跟在一旁，三人说说笑笑往家中走去。 宋大山则先去还了牛车，顺路告知族长，宋鱼今日已经定下铺子，过几日将镇上房子规整好怕是就要搬去镇上了。 族长和宋铁竹听了，都感慨宋鱼做事雷厉风行，说买就买。两人跟宋大山约好，明日一同出山去看看新地方，宋大山应下，转身回了宋鱼家。 屋里头，众人正围坐在火塘边说笑，都在等着他开饭。见他进来，方莲忙招呼着摆碗筷，大家纷纷落座。 虽说已入春，夜里却还带着寒气，桌上的菜都凉透了。宋大山连说不该让大家等，屁股却诚实地挨上了板凳。 “你们俩今日跑了一天，等一等算什么！”方莲一边盛饭一边笑，火塘边温着的米饭还是热乎的，王春香将火塘边煨着的肉汤端上了桌，其他菜虽凉了，人心却是暖烘烘的。 热热闹闹吃过饭，收拾了碗筷，众人又围回火塘边，目光齐刷刷落在宋鱼和宋大山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宋鱼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拿在手中——四张地契，四张房契。还没等她开口，众人已惊得瞪圆了眼：“怎么这么多” 宋大山在一旁解释：“鱼儿买了带院子的铺子，又在附近巷子买了处住宅，这是两个院子的房契地契，加上四至图和赋役凭证，看着就多了些。” 大家正想伸手去看，李兰花赶紧拦住：“慢着！想看的到伯娘旁边看去，离火塘远点，别被火星燎了！”她又笑着补充，“再说了，你们里头能看懂的，怕是没几个！” 除了宋鱼一家，另外两家也就宋大山和宋毅跟着宋刚学过认字，宋红玉和宋小山虽偶尔跟着宋虎读书，却没多少功夫——宋虎拜了师父，每日不是扎马步、走梅花桩，就是被姐姐撵去后山练脚力，实在分身乏术。 “我看得懂！”宋虎梗着脖子大叫，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看不懂也得凑个热闹啊！”有人跟着起哄，火塘边顿时又热闹起来。 “总算在镇上有个落脚地了。”不知是谁叹道，语气里满是欣慰，李兰花和王春香心中羡慕，此时也想到镇上买个房，不过听说镇上地贵，吃个菜都要银子，家中虽然有些积蓄，却也担心全砸在房子上，万一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抓药的银子都没有。 想想也只得先观望，只不过心中的羡慕之情如何也无法消除。 说笑间，方莲却蹙起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