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凯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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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关于“未来首领”的议论，都集中到了凯尔这里。 尽管首领的选拔要等到现任首领退位后，通过对决才能最终确定，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以凯尔此刻展现出的恐怖天赋和实力，等他成年，部落里将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能与他抗衡的对手。 他，几乎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首领。 霍斯看着被族人簇拥在中央，享受着无尽赞誉的凯尔，心中五味杂陈，有些说不出的沮丧。 凯尔注意到了他落寞的神情，在人群散去后，走过去随口说道：“我不会当首领的，到时候不会跟你抢。” 霍斯闻言，撇了撇嘴。 谢谢安慰，更生气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装！ 霍斯没好气地打量着凯尔。 凯尔如今进入亚成年，兽型已经比同龄狮子大了许多，霍斯在部落幼崽里已经算是壮硕的了，但跟凯尔站在一起，硬生生小了一圈。 这还只是刚进入亚成年。 “喂，你成年后得多大啊”霍斯咋舌道。 兽人的体型在成年那一刻会迎来一次爆发式的增长，一夜之间翻倍都不夸张。 凯尔闻言，低头看了一眼霍斯，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霍斯矮了，是他又长高了。 “不知道。”凯尔淡淡道，“不过，越大越好吧，大，才强。” 霍斯想了想，觉得也对。 忽然，他眼睛一眯，身上光芒一闪，在凯尔面前变成了人形。 人形之下，他的体型瞬间缩水，只到凯尔的兽型大腿处。 “你搞什么”凯尔不解。 “你变成人形我看看！我想看你人形多高！”霍斯仰着头喊道。 凯尔暗道一声无聊。 但他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很久没变过人形了，心中也泛起一丝好奇。 白光闪过，一个金发金眸，约莫十一二岁的俊秀少年出现在原地。 他站在霍斯面前，伸出手比划了两下，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还是你矮！” 人形之间的身高对比，远没有兽型那么夸张，但站在一起，还是能明显看出凯尔比霍斯高了两三厘米。 然而，霍斯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他死死盯着凯尔的脸，满脸震惊。 他想了很多。 想到了部落里的小美，小丽，小雪…… 下一秒，霍斯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对着凯尔郑重其事地说道：“变回去吧，你丑到我了。” 凯尔愣住了。 他抬手就给了霍斯一下。 看着霍斯龇牙咧嘴，凯尔才冷哼一声，缓缓变回兽型。 丑怎么了 容貌那种东西，他才不在意！ 而这时的凯尔和霍斯都不知道，这段可以肆意打闹玩乐的时光，将会是他们未来数年里，求都求不来的奢侈。 只记得，从某一天开始，天上的太阳变得格外火辣。 湖水干涸，大地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 一场史无前例的干旱，在凯尔的成年期将近时，悄然降临。 周遭所有的部落，都陷入了缺少食物和水源的巨大危机。 一贯喜欢往外跑的凯尔也不再出去了，他待在部落里，能清晰地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往日忙碌而吵闹的部落，变得死寂。 每个族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 部落里储存的食物，在恐怖的高温下加速腐坏。 狩猎队被迫控制着捕猎的节奏和数量，只求能带回部落一天所需的口粮。 但即使是这样微薄的期望，也常常落空。 狩猎队总是空手而归。 原因不单单是猎物变少了，更多的是因为……竞争者变多了。 比如隔壁的鬣狗部落，玛莎妮部落。 她们的首领玛莎妮十分强大，而且部落人口众多，这意味着她们需要远超狮群的食物。 在这场天灾之中，她们想要生存，便只能疯狂压榨别人的生存空间。 阿父为此变得更加忙碌，整日愁眉不展。 凯尔不止一次听到，阿父想要带着整个部落迁徙。 但是，这么庞大的族群，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储备，冒然踏上迁徙之路，很可能等不到新的家园，就会先一步死在路上。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凯尔心中渐渐升起。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与不安，迫切地想改变些什么。 而他也确实努力的去做了。 在整个部落被绝望的氛围与烈阳炙烤得快要崩溃的时候，凯尔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找到了水源！ 比起食物，这更加迫切，这是能救活所有族人的命脉！ 整个部落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然而，这却也是噩梦的开端。 太阳部落反常的欢庆举动，引来了鬣狗的注视。 鬣狗部落的首领玛莎妮，对这片救命的水源同样虎视眈眈。 阿父试图商议共享水源，度过难关。 但玛莎妮拒绝了。 她们要独占全部的水源。 谈判破裂，两个部落之间，战争一触即发。 凯尔还没有成年，但他同样加入了战斗。 他的兽型还未经历成年后的最终膨胀，但体型已经只比部落里一些成年的雄狮小上一点，看起来就像一个略显瘦小的成年兽人。 可就是这样一头“瘦小”的狮子，却在战场中一骑绝尘，所向披靡！ 然而，鬣狗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其庞大的基数，远超狮群。 被数头鬣狗围堵的凯尔自顾不暇，他遇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 一个名叫阿黛尔的成年鬣狗兽人。 她明显和周围那些鬣狗不一样，强得格外突出！ 凯尔和她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战争，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单挑。 就在凯尔和阿黛尔疯狂纠缠时，他身后的战场中，不断有身影发出悲鸣，然后倒下。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一抹刺目的血色，霎时间朦胧了他的双眼。 等凯尔回过神时，他已经脱离了战场，回到了部落的营地。 营地里，哭声震天。 凯尔茫然地抬头，看到了巫娜纱。 她正趴伏在两具一动不动的雄狮尸体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下一秒，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快！快把她抬走！” “小心她的肚子！她还怀着孕！” 周围的族人慌忙地将巫娜纱抬进了帐篷。 凯尔呆呆地看着巫娜纱被抬走的方向，大脑仍有些空白。 身侧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两下。 他愣愣地回头，对上了霍斯那双充满关切与悲痛的眼睛。 “……凯尔，你，你还好吗” 凯尔察觉到了霍斯眼中那复杂的情绪，他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触碰他。 凯尔缓缓低下头。 两头狮子。 一头已经彻底断气的雄狮，和一头气息微弱，眼神却始终落在他身上的雌狮。 阿父……阿母 阿母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那样看着他，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凯尔猛地低下身，狮爪颤抖着，轻轻按在了阿母的爪子上。 阿母的嘴角似乎努力地动了动，像是想挤出一个微笑。 但最终，她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霍斯看着一动不动的凯尔，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凯尔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喂，你……”霍斯担忧地开口。 凯尔没有说话。 只是那双金色的眸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仇恨的火焰彻底吞噬、点燃。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死死地刺向了玛莎妮部落的方向。 太阳部落大败而归。 他们失去了首领和无数英勇的战士，整个部落被绝望所笼罩。 幸存的族人商议着部落的未来，却发现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不离开，族人迟早会因为缺水缺粮而死。 如果离开，他们又能去哪里剩下的食物和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进行长途跋涉。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死寂时，凯尔开口了。 “既然哪里都是死路，”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那就选择和玛莎妮一战！” “你疯了！凯尔！”有长辈反驳，“我们已经输了一次！再打，就是去送死！” “不打，也是等死。”凯尔冷冷地扫视着众人，“与其渴死、饿死，不如战死在仇人的土地上，我，要去为阿父阿母报仇！” “首领死了，战士们也死了大半，我们拿什么去打” “用我！” 凯尔向前一步，环视着所有族人，一字一句道：“我来打，我会冲在最前面，相信我，跟我走！我们去夺回水源，杀死玛莎妮！” 他的话语，像一簇火苗，点燃了狮群心中隐隐熄灭的血性。 与其窝囊地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 狮群被他说动了。 而凯尔，则安静地等待着。 他在等自己成年的那一刻。 燥热之下，这一天终于在他迫切希望里来了。 一夜之间，凯尔的体型迎来了最终的蜕变，彻底成型。 那庞大的身躯，比部落里任何一头成年雄狮，都还要再大上一整圈！ 而后，便是率领着残存的狮群，义无反顾地杀向了玛莎妮的部落。 当玛莎妮在战场上，看到那头一马当先的金色雄狮时，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无谓的挣扎。” 凯尔没有说话，一味沉默，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玛莎妮。 战争，就在他的沉默中轰然打响。 他与玛莎妮，如两颗陨石般狠狠碰撞在一起！ 狮群，也冲向了鬣狗群。 玛莎妮真的很强。 她的强大，并非仅仅源于那身凝练如铁石的肌肉，更是铭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力量、速度、防御。 这位鬣狗部落的女王，几乎没有任何短板。 凯尔唯一的体型优势，在她那鬼魅般的身法与老辣到极致的战斗技巧面前，反而显得笨拙不堪。 “轰！” 利爪交击，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凯尔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爪尖传来，整条臂膀瞬间麻木，庞大的身躯被狠狠震退数步，在龟裂的大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好快！ 他甚至没能完全看清玛莎妮的动作！ 这位成名已久的强大战士，所拥有的战斗经验，与凯尔之间宛若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