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窗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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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在听雨的示意下向小祥子打探陛下的行踪，刚回来，就隐约见到一个鸦青色的衣角从营帐的转角消失。
生怕皇后出了什么意外，她也顾不上听雨还在外候着，跑进了营帐。
紧张的情绪填满了胸口，待看到床上安好无损的娘娘后，她才平复下惴惴不安的心情。
不敢多做打扰，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帐子。
听雨见她做事这般毛毛躁躁，也不由得语气重了些：“娘娘这有我守着，你这般没规矩地闯进去作何”
春夏也没有心情和她继续绕来绕去，直接摊开了说：“听雨姐姐，你是为谁办事的，我一清二楚。”
听到这，听雨下意识地就要用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处理掉。
可接下来的话，让她也迷茫了。
“一开始，你找到我，给我银两，救助了我的弟弟，可条件是让我趁你不在的时候继续监视娘娘。”
“本来我也觉得，娘娘是个亡国人，伺候起来，也不必过于尽心竭力。”
“可现如今，娘娘待你我二人的好，我不相信你看不见。”
“反正，我是不打算再背叛娘娘了，听雨姐姐你呢你于心可忍”
这一反问，听雨犹豫了，她知道的，她是陛下的人，是暗卫营的人，最不是皇后的人...
沉吟多时，她重重一诺：“我是陛下的人，陛下不会伤害娘娘，我更不会。”
只是不伤害吗这也算是一个重要的讯号了。
春夏一开始也后悔自己这么大呲啦地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可覆水难收啊。
后面的，她也是在赌，赌听雨的心软，也赌陛下对娘娘的不忍。
结果来看，她赌对了。
她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让听雨直接臣服于娘娘，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听雨姐姐的话，我信。”
迄今为止，听雨姐姐也没做出伤害娘娘的事，她这个早就做出过背叛这一举动的人，又何必再装模作样地揪着这一点不放呢
春晖碧云之下，微风和煦，草长莺飞，难怪人们总说春困秋乏，睡了半个多时辰，夏梓沅才被听雨轻轻摇醒。
今日的睡眠质量未免好过头了。
[肥波，我睡着的间隙里，发生了什么]
肥波在看到褚肆来的那一刻就震惊不已，赶快将熟透的瓜分享给宿主吃。
“宿主宿主，你猜的果然没错，你睡着的时候，褚肆真的来了。”
“他来到之后就坐在了你的床边，上下其手，尽情蹂躏，作恶多端，色胆包天...”
[打住。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再任由他这么说下去，恐怕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四字成语都要被他引用殆尽了。
“他以为你之前吟诵的那句诗里，君子是他，花仙是宿主你，啧，我肥波都没这么大脸。”
[然后呢]
“然后啊，他就用手搓你的耳朵，还吻了你的眼睛，暗搓搓地，生怕被谁看见。”
哼，同为男人，他肥波才不会干这种偷摸的行径，正大光明才是男人本色！
[这样啊。]
不应该啊，夏梓沅忍不住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帐内的所有布置都一望了然，到底是什么导致她沉眠这么久呢。
来到这里后，她很清楚自己的睡眠状态，谈不上浅眠，但也绝对不可能在有人碰触言语的时候，她还没有任何反应。
来时，她没怎么进食，大概率可以排除吃食上的隐患，其他的...
再次逡巡起一应物件，突然，目光顿在了精致的小香炉上，炉内的熏香...好像不一样了！
收回怀疑的视线，她漫不经心地走向了香炉，轻轻一扫肉眼可见的烟气。
“听雨啊，炉内燃的是什么香啊，本宫闻起来，竟不似刚来时那般困乏，倒有提神醒目之效呢。”
陡然说起香，娘娘难道起了疑心
听雨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快编织好了一个理由：“回娘娘，此香名唤老山檀，是陛下特意为娘娘备下的。”
“陛下”
听到是陛下所赐，夏梓沅表现得既惊又喜，这么多天建立的疏远藩篱，也是时候去除了。
毕竟感情遇到矛盾冲突时，干放着不解决，矛盾只会不断升级，最后也是两人不欢而散。
这便是“破窗效应”。
“陛下，可还说过什么吗”
等待听雨答复时，她挺直了纤细的腰身，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裙，微张着粉唇，期待又慌张地盯着听雨。
这些异常，听雨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了皇后心里一直有陛下，许是因着某些误会才不敢主动去找陛下。
想到这，她不由得生起怜惜之心，因为皇后怕是要失望了，这香只是用来消散方才燃过的沉香的。
不想娘娘失望，也为了帮陛下，她决定再次撒谎：
“陛下说，此间好物，唯有娘娘堪匹配，此香也只会赠与娘娘用。”
呵——只会给她用
是别有居心地用吧。
夏梓沅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如昙花乍现，坠入爱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本宫就知道...”
知道他不安好心。
春夏在一旁听着，也跟着喜上眉梢：“娘娘，待会儿啊，在陛下的皇帐内要举办家宴，奴婢们这便为您重新梳洗。”
“好。”沉浸在爱情里的少女啊，听一句甜言蜜语都是心跳加速的。
可惜了，她不爱食甜。
她爱吃辣，辣到心跳不止，辣到忘乎所以。
辣，才是一种自由的态度。
在听雨和春夏的巧手装扮下，没一会儿，她便被换上了一套黄丹襦裙。
黄丹为底色，另有金线埋在针脚密集的裙摆间，迎春花、鸾鸟、浅绿色的叶子点缀其中，正迎合了春日里万物生灵齐聚的寓意。
妙龄女子嘛，又生得潋滟芳华，略施粉黛便已是昳丽冠群芳。
家宴的时辰也到了，夏梓沅不再耽搁，带着听雨和春夏一同去了王帐参宴。
随着她的走动，隐埋的金线在日华的挥洒下，璨璨如流光，给她施加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神仙滤镜，令来者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