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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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角落里传来"咔嗒、咔嗒"的规律声响——那是周漾的利爪无意识刮擦墙壁的声音。 雷鸣焦躁地来回踱步，靴底与地板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不时瞥向角落，又迅速移开。 那里，海天青像一尊雕塑般静坐着，而她身后...... 周漾佝偻着身躯蜷缩在阴影中。他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脖颈处蔓延着蛛网般的黑色血管。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般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荧光。但当他看向海天青时，那目光中仍残存着一丝人性的温度。 "麻......天青......"姜晨的声音很轻。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狡黠笑容的女孩，如今右眼变成了冰冷的机械义眼，左眼则空洞得可怕。 周漾突然绷直身体，变异的手指扣紧了腰间的刀。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像是在警告姜晨不要靠近。 "谁做的"姜晨停下脚步，与周漾的竖瞳对视。 海天青缓缓抬头，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嗡鸣。"章祁。" 这个名字让周漾猛地暴起，变异的身躯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但当他转向海天青时，动作又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下意识收起了锋利的指甲，仿佛这是他与人类身份最后的联系。。 "什么！"雷鸣的声音在发抖，"那不是……章……章队呢麻雀" 海天青的机械义眼闪烁着蓝光："我们一进迈索西亚就遭遇了伏击，他与我们并没有关在一起，迈索西亚......现在是诺亚研究所的猎场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 海天青的话像块冰，沉甸甸地坠进姜晨的胃里。一踏入迈索西亚就遭遇伏击，对方显然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诺亚研究所"雷鸣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抓了抓头发，指节泛白，"那是什么鬼东西" 角落里的莲雾轻轻叹了口气，"近几年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组织。"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显得更静，"背后的操控者很谨慎，我们......暂时没查到更多。" 雷鸣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沉默像潮水般漫上来。 周漾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变异后的肺部发出不健康的"呼哧"声。他蜷缩在海天青脚边，鳞片刮擦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 "海队......"姜晨打破沉默，声音干涩，"还活着吗" 海天青的机械义眼闪烁了一下，蓝光扫过姜晨的脸。"死了。" 这两个字像刀。 姜晨早有预感，却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海天青的机械眼中扭曲变形。 …… 夜风卷着细雪掠过要塞城墙，万选良的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轻响。他微微躬身，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指挥官，要塞已全面控制，所有反抗者都关押在地牢。" 周景明静立在城墙上，黑色大衣的下摆被风掀起，他望着脚下死寂的要塞，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雪夜—— 记忆中的风雪更大些。 年幼的他被铁链锁在祭坛边，看着母亲的白袍被鲜血浸透。那条红蟒从黑水潭中探出头颅，鳞片摩擦的声响淹没在族人的哭喊中。 最清晰的是母亲最后的目光，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凝视...... "那位小族长，"万选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要不要就地处决" "不用。" 万选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余光瞥见指挥官颈侧浮现的赤色蟒纹——这是纯血种情绪波动时的征兆。 这个小族长可是与那位相处了五年之久。 他明智地咽回了劝谏的话，只是更深地低下头："遵命。" 远处的地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又被风雪吞没。周景明转身时，城墙上的火把齐齐暗了一瞬，似乎火焰都在畏惧这个男人的气息。 "把消息散出去。"周景明的声音很轻。 万选良立即躬身，军装上的银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是。"他的姿态恭敬得近乎虔诚。 风雪渐息，要塞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葛月臣单膝跪地，黑色战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指挥官，绿色要塞各职能部门已由我们的人全面接管。"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忠诚，"其余十一个部落，按您十五年前布下的暗棋，七成首领已宣誓效忠。至于剩下那几个......" “已经全部处理。”葛月晨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万选良皱眉瞥了他一眼，葛月臣却满不在乎地挑眉回应——在他们这些追随者眼中，鲜血不过是新秩序诞生的洗礼。 周景明静静听着。 远处的地平线上，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周景明望向迈索西亚的方向，眼神突然柔和了一瞬。 "姜晨......" 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轻得如同叹息。 万选良和葛月臣同时低下头——他们知道，唯有在提及那个女孩时，这位铁血统治者眼中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温度。 要塞钟声突然敲响，惊起一群寒鸦。 周景明收回目光时，所有柔情都已敛去，只剩下一片令人胆寒的平静："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