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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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菲所在的学校，在新州市的最北端。艾丽丝驱车来到那里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的时间了。
陆贺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她的坚持，同意她来到这里。
在十八年前，杨晓菲的学校在新州市里算是一所比较有名气的学，但是现在艾丽丝站在校园口向里面看过去，眼中全是落败的景象。
校园的围墙早已是破旧不堪，上面五颜六色的涂鸦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中间的大铁门半开着，上面锈迹斑斑，其中开着的那一扇门还歪歪扭扭的斜挂在一边，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校园里的操场也是杂草丛生，垃圾遍地。艾丽丝站在大门外看不到操场上有任何人。
矗立在操场上的教学楼看上去也是十分的衰败，据这里在两年前便停止招生了。剩下的学生和教师都并入了其他的学校。如今这里算是完全荒废了下来，部分校舍还被出租当做仓库。只有校长和几名老师留下来看管，等待着将学校的地皮卖给房产商，好赚上一笔钱。
艾丽丝看着校园里这颓败的景象，不由得响起上一回去杨晓菲家的时候，看到她家以及所在区也是这副样子，这两处杨晓菲生前经常活动的地方都同时变成了这种衰败的样子，不得不让艾丽丝觉得这其中似乎预示着什么，但一时间又不清楚。
与艾丽丝在学校见面的是杨晓菲的学班主任张慧琴。艾丽丝在杨晓菲的档案资料里找到了关于她的信息。
张慧琴现在已经是学校里的副校长，是少数仍留在这里的老师之一。今正好是她在学校里值班，艾丽丝与她通过电话后，两个人便约好了下午在学校里见面。
走进校园，艾丽丝来到了约定见面的教师值班室。和外面的一片狼藉相比，这里倒是非常的整洁、舒适。
值班室的门是开着的，但艾丽丝还是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的了一句：“请进！”
艾丽丝走了进去，快要走到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对方才抬起头，看到艾丽丝先是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随即又明白了过来，开口问道：“你是……那个心灵调查协会的艾丽丝吧”
那个女人着站了起来，艾丽丝也来到了她的面前，点头道：“是的，你是张慧琴吗”
那女人也点点头，态度并不算得上热情。两个人坐到了沙发上，这个叫张慧琴的女人率先开门道：“杨晓菲这孩子已经失踪了十多年，为什么你想要知道她的事情”
艾丽丝并不想透露太多案件的信息，便有些含糊的回答道：“她的失踪有些值得关注的地方，所以我们想要进行一些调查研究。”
张慧琴倒也没有好奇追问，而是继续谈起了杨晓菲的情况：“关于杨晓菲其实我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很容易紧张。学习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属于中等且在班级里没有什么亮点的普通学生。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那她的父亲杨易呢”艾丽丝追问道。
张慧琴目光变得警惕起来，态度极为敷衍的回答道：“我对他并不熟悉。”
艾丽丝的眼中露出不信的目光，丝毫不客气的揭露她：“根据我们这面掌握的资料显示，你与杨晓菲的父亲在社会补习班上曾经共事了很长时间，怎么会不熟悉呢”
张慧琴的脸红了起来，愤怒的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警察吗为什么要调查我”
张慧琴突然之间的愤怒给人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艾丽丝的脸上也是冷若冰霜，在来这里之前她是做过一番调查的。调查来的情况与张慧琴心虚的不打自招相印证，让她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
“我们并不是针对你做调查，而是调查杨晓菲的情况时，也必须对她周边的人有所了解。尤其是她的父亲。”艾丽丝冷冰冰的道。
“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怎么了”张慧琴的愤怒仍然不减。
“据传杨晓菲曾经被她的父亲侵犯，而她还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当时的班主任，也就是你。这件事难道你忘了吗”艾丽丝质问道。
张慧琴怔了一下，随即有些结巴的道：“这事、这事根本是谣传。是、是污蔑。”
“一个女儿为什么要随意污蔑自己的父亲”艾丽丝语带讽刺的问。
张慧琴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组织好想的话。接着才又道：“杨晓菲是有过谎的前科劣迹的。我记得有一次她在班上突然发疯，一位不久前出车祸死亡的老师回到了学校。在班级里引起了很大的恐慌，还吓到了其他同学。这样荒谬的事情当然不会是真的，学校还因此对她进行了记过处分。我了解她那个年龄段孩子的想法，总是想引起大人们的关注，只是杨晓菲的做法太过激烈和过分了。所以当她跟我她父亲对她做的事后，我第一反应便是认为她在谎。她父亲是教育界里非常有名望的一位教师，虽然我和他打交道并不深，但从短暂的接触中也能看出他是一个好人。”
张慧琴的解释看上去非常合理，最后还隐隐夸赞了杨易。但是艾丽丝并不相信。
在来这之前，她其实是做过一番短暂的调查的。包括杨易所在的学校和补习班她都打羚话，尤其是是杨易补习班的同事提供给她的情况，让她对张慧琴的话和立场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你的这些，你觉得真是这样吗”艾丽丝冷冷的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张慧琴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我在补习班了解的情况看来，你与杨易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得那样交往不深。而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艾丽丝毫不客气的揭露道。
张慧琴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教学楼回响起来，听上去非常的刺耳。艾丽丝忍不住皱起了眉。
笑声停下后，张慧琴才冷笑着对艾丽丝道：“我知道你听到了那些关于我和杨易之间的风言风语，那些只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蟑螂一样惹人讨厌，你难道也是这种人吗”
艾丽丝对她的嘲讽无动于衷，静静的看着她下去。
“我和杨易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或者是老师与家长的关系也校”
到这，张慧琴又停了停，接着又干笑了一下，道：“哈，我承认。那时杨易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包括我在内很多女老师都对他有倾慕之情。但我和他的关系真的只限于普通，他是有家室的人我是明白的。”
张慧琴的一番辩白看似极为洒脱，但是看到对面坐着的艾丽丝仍是毫无反应的时候，便又补充的问了一句：“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的你的话，但我不相信你的事实。”艾丽丝回答道。
“什么，什么意思”张慧琴有些慌乱的问道。
“我相信你的，你和杨易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但是事实上是他拒绝了你对不对”
“你、你在什么啊”张慧琴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恋童癖的人只会对特定年龄的幼女感兴趣，是不会接受其他成人女性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当你发现杨易对她女儿所做的恶行时，选着了帮他隐瞒下去，这是为什么”
艾丽丝的话揭开了十八年前用谎言和沉默掩盖的秘密，张慧琴害怕的浑身颤抖起来。
“我没必要在这里听你的疯话！”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艾丽丝猛地探过身子，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又按回了座位上。
“你想要干什么！”张慧琴几乎尖叫起来。
“我要你出真相！”
艾丽丝也愤怒的喊道。她的目光如电，直视着张慧琴。
“你真的以为可以将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
张慧琴的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不敢与艾丽丝的目光对视。忽的身体一软，滑到霖上，嘴里带着哭腔道：“我那么全心全意的对他，但他却拒绝了我。我原本以为是因为他的妻子，没想到会是她的女儿。”
张慧琴到这扬起了头，目光愤怒，似乎是回忆起帘时的情绪，恨恨的道：“我哪一点不比他的女儿好，为什么不选择我他女儿将事情告诉我的那一，我气极了，大声骂了她。杨易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也不能是像她的那样。后来她还想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是我阻止了她，并且为杨易作证。只是想不到最后杨易还是死了，直到死的时候对我仍是无动于衷，甚至不知道我为他做的这些事情。”
张慧琴的话全是自怨自怜，却没有一丝的愧疚。艾丽丝真正的愤怒起来，大声的呵斥她道：“你是杨晓菲的老师，在学生向伸出求救之手的时候，你不但没有帮助她，反而堵住了她的出路。只源于你内心的私欲而产生的嫉妒与愤怒，你同样是伤害杨晓菲的凶手！你们根本不去想杨晓菲当时所承受的痛苦，更不会知道她的痛苦并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消失，只是化为了愤怒的仇恨，一直留在这个城市里。”
艾丽丝的话音刚落，头顶的灯突然明灭了两下。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瘫坐在地上的张慧琴则更加的害怕了，浑身哆嗦的抖如筛糠，忽的哭嚎了一声，捂着脸伏在地上忏悔的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张慧琴不停地道歉。
艾丽丝看着她这个样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杨晓菲的意识能量如果真的在这座城市存在了十八年之久，不可能不对她原本的学校产生影响。刚刚进门时看到的学校的衰败，和张慧琴现在这个样子，其实都证明了这一点。只是看起来对学校的影响并不强烈，但是张慧琪的潜意识仍然察觉了，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如此崩溃的大哭。
也不知道王志勇去杨晓菲的家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想到了王志勇，转身离开了教师值班室，留下张慧琴自己一个人在忏悔的恐惧之郑也许她今后的余生都会这个样子的，但是艾丽丝已经没兴趣想这个人了。
她在外面给王志勇打了一个电话，将这面的调查情况告诉了他。而王志勇那面反映过来的情况，也着实令她惊愕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