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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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的京都天气不是很热，火车上更是凉爽宜人，同车厢还有一男一女，但明显不是同行者。刘昆想和赵明山说些什么，但终久觉得不合时宜，就上了自己的铺，脑子里却在翻腾着这几日的事，随着车速越来越快，不觉就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同一趟车的硬座上，张畅抱着孩子，也在回天州的路上。
张畅是四月二十六日中午离开天州的，因为小马驹的原因，来去都选择了火车。而且算是提前做足了功课，走的时候，提前买了来回联乘卧铺，虽说路途遥远，中途需要转车，但归家心切，倒也没觉得什么。为了方便出行，给家里的礼物提前发了包裹，随身只带了小马驹的用品，算是一路顺利。可归途却不是很顺畅，归程中的联乘卧铺只从老家买到京都。
总归是要回的。张畅就想：买上一程是一程，到了京都再想办法。之所以这样选择，得益于张畅上大学时回家的经历，虽说四年大学每年都只能回一次家，但张畅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比如说坐始发不挤过路，哪怕是半夜起来去排队买票，甚至为了买一张靠窗的车票，到现在还记得4905。
谁知到了京都却是一票难求，出站不易，进站更难，售票厅前，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好几年不乘火车出行的张畅低估了国人假日出行的热情，而且，她选择的归期也是大多数出行人的归期，六号不管早晚到家，略事休息，七日正常上班。无奈之下，只好在车站旁边的小宾馆附近找了黄牛，票价虽然贵了好几倍，但卧铺需要两日后才有，张畅一咬牙就买了一张靠窗的硬座。心想不过就十几个小时的事，小马驹喂饱吃好了睡上一觉，也就到了。
因为是始发车，上车时虽然人多，但张畅走了老幼特殊通道，还算是上车顺利，谁知道上了车就傻了眼。到开车的时候，车厢里己挤得水泄不通，过道里站满了人，真正是前胸贴后背那种，座位底下，行李架上己有人捷足先登，别说去补票，连上厕所都挤不过去，更糟糕的是小马驹竟然呕吐起来，还发起了烧。
张畅坐的是两人座靠窗户一侧，旁边是一个四十来岁身高体胖的中年汉子，不管怎么坐，硕大的屁股总归要放到座位上的，过道里站立的乘客又侧身扶着行李架，汉子不得己，只能朝张畅这面倾斜，张畅的位置就更加拥挤。
半岁的小马驹一路上都是很争气的。醒着时，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吃饱了就会安静的睡去。从老家出来的时候，小家伙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张畅悬了一路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可谁知突然就发生了状况。
哺育了半年小孩，大多数时候，张畅都在自学育儿常识，知道这是婴儿长途旅途中的生理不适反应，只能尽量把孩子放平，取了孩子耳朵中的棉球，但对孩子的哭闹还是无可奈何。
更不幸的是，虽说坐的是特快，沿途停的站少，可每停靠一次，总是下去的人少上来的人多。到了半夜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车厢里几乎就挤不动了，甚至，张畅的座位下面也爬进了人。
这个时候的张畅己是极度疲倦不堪，四肢已经僵硬，特别是腰部，酸胀发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更麻烦的张畅尿早己憋了。憋尿的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会让人感到焦虑和恐慌，仿佛被扔在一望无际的湖泊之中，无助又无奈。又像是你想放屁却不小心弄出了些许大便，让你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无地自容。于是张畅尴尬极了，不时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把身体的不适，通过坐姿的调整释放出去。
张畅的不安，引起了旁边大汉的注意，大汉用浓重的地方口音轻声问张畅：乍，憋了
张畅涨红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汉环视了周围一眼：这想挤也挤不出去，就是挤过去了，厕所里估计也挤满了人。这样，有塑料袋吗，还有娃的尿布
张畅明白了大汉的意思，可怀里抱着孩子还有众目共睹的逼仄的过道，还是犹豫了。
大汉说：没事，娃额给你抱着，额转过去，给你挡着点。
犹豫了片刻，张畅把孩子交给了大汉，自己从包里掏出尿布和塑料袋，靠着座椅面对窗户蹲下身子弯着腰把塑料袋塞了进去开始释放。
张畅知道那些假寐的顾客肯定有没有闭眼的，座位底下那个人更不知道是否睡着，但开始排泄的那一刻，张畅终于身体一松，有了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感觉，似手人生也焕然一新。那畅快淋漓的感觉，无拘无束的感觉，张畅以为是长这么大以来撒的最爽的一泡尿...
即使再如何小心翼翼，屁股肯定是露在外面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张畅小心翼翼的取出塑料袋，收拾好自己，回头时，瞥见好几个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但张畅已经无所谓了，下了车各走各的，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熬过这段路各回各家，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疯狂安慰自己：反正我轻松了，我活过来了......
当张畅重新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大汉才转过了身体：额给你抱一会吧，这会睡的还好。
凌晨四时，车到西京，下去了将近一半的旅客，张畅顿时觉得车厢里空旷了不少，虽然还有好多没有座位的旅客，但至少没有了那种闷的透不过起来的感觉，空气更是清爽了不少。旁边坐着的大汉也下车了，下车前，他特意把座位让给了一个中年妇女：你坐额这，别挤了娃。
……
张畅是自己打着出租车回家的。过节的时候，白玉茹打过电话，说是约她一起带着孩子去踏青，张畅才说了自己回老家的事。白玉茹在电话里埋怨了半天，一再叮嘱张畅回来时她去接站，但张畅还是以归期未定，婉言谢绝了。就连张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慢慢淡出原来的圈子。更没有想到，他会和刘昆坐一趟火车回来，而且，他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刘昆在车里看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