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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霍辰烨插话：“请听题，什么瓜不能吃？”
唐玉瑭果然想不起来，迟疑道：“苦瓜？太苦了，跟药似。”
霍辰烨笑：“是傻瓜。”
唐玉瑭想明白了也笑起来。
“请听题，有一个字，有学问人人人都会念错，请问是个什么字？”
直接摇头。
“是个错字。”
唐玉瑭露出恍然大悟表情来。他问明玫：“这也是妹妹出过题吧？”明玫点头。
唐玉瑭便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昂头看着霍辰烨，很骄傲地道：“这是我七妹妹出题。”
楚惜惜跟唐玉瑭差不多错了半个时辰才到书塾。她进来时候，穿一件桃红色薄绫小缎袄，藕荷色撒碎花马面长裙。上面小袄恰到好处束腰，显得身段楚楚，纤腰一握。下面长裙却随步摇曳，仪态万方。
那只唐玉琦说“不养了”小白狐狸，正被楚惜惜抱怀里，桃红衬着白毛，显艳丽可爱。明玫听到她软声细气地抚着它头道：“小气，乖噢。”声音糯糯粘粘，腻腻甜甜，课室里众人就静了静。
楚惜惜也找了位置坐下，嗯，她坐了唐玉琦后桌。
于是，目前八人位课室，他们这边六位。人口密度不要太大噢。
简老夫子眼神连闪，后来下了课叫明玫说话：“你说为什么你们那排地气儿旺呢？”
明玫：“我个子矮，要不要去坐第一排呢？”第一排左桌，三哥贺明璋长期坑着，右桌空座，她可以填上去啊。
简老夫子本是玩笑，见明玫这副神情，立马一副嫌弃样子道：“这点出息，坐什么第一排。后来居上，要坐也是后来坐过去。”……
唐四太太亲自送这两位来。明玫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四舅妈。
身段窈窕，美丽犀弱，眼若盈波，楚楚可怜，风吹就倒病美人模样。也许因为老，也许因为病，单看脸，并没有楚惜惜那般妩媚动人。
唐玉瑭乐呵呵拉着明玫手来见他娘亲，唐四舅妈也拉着明玫手，把她看了又看，看得明玫脸都笑酸了，才缓缓放开她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来，笑道：“听说玫儿会绣花了，还会绣荷花，正好舅妈这儿有这块玉佩，送给玫儿玩吧。”
那玉佩色泽很好，上面刻着一支绰约莲蓬，莲子粒粒饱满，雕工很是精细。
唐玉瑭叫道：“妹妹，我也有。”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来给明玫看。同样玉质，只是那玉佩上雕刻着是一径莲叶，下面还连着几节莲藕。
唐四太太笑道：“正是一对呢。”
明玫心下诧异：她和唐四太太素未谋面，她竟见面就给她这种会引起误会东西来，反常即为妖呀。
明玫挡住小唐玉瑭要把那莲蓬佩往自己脖子上套手，推辞不受。贺大太太也道：“小孩子家家，那能拿这样好东西玩，摔坏了倒不好了。”
唐四太太笑道：“小姑越来越小气了，这算什么好东西，咱们唐家缺这个不成。咱们唐家只缺聪明伶俐可人儿。”
贺大太太陪笑着没做声。
明玫看着贺大太太，见贺大太太抿了几口茶才放下茶碗道：“既是舅妈疼你，你便收着玩吧。”
唐四太太又轻轻笑起来，那身姿确动人：“果然是个乖巧懂事孩子，还单等着母亲发话才肯收呢。真真招人疼。”
现才知道乖巧懂事招人疼，那么早就送礼物干嘛？
明玫后来自己取下来收起来了，唐玉瑭有些闷闷不乐。中午晌时候，明玫便和唐玉琦霍辰烨他们玩猜谜，猜输了就两个人搭轿让唐玉瑭坐。就是那种两个人都胳膊交叉再与对方互握，四只胳膊形成一个8字形那种。唐玉瑭坐两人胳膊上乐得大叫，终于不闷了……
学生多了，进度又参差不齐，简夫子每人都教一段，散学便有些迟了些。
上元节出风头后遗症之一便是，连老夫子都对那天她一言一行知之甚详，这么老一人了，没事儿还跟她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明玫跟简夫子扯了会儿闲话，出得门来，却不见一向等抱厦里司茶。
正准备到院门口去瞧瞧，走过偏厢小书房廊下，却忽然被一双手拉住。
明玫吓得差点惊吓出声，却被一双冰凉小手捂住了嘴巴，一个柔柔女声道：“别叫，是我。我有话跟你说。”
楚惜惜。
蒙蒙黑天，无人偏院里无人房间，明玫心里各种怪异。
楚惜惜很直接：“我知道你人虽小却很聪明，你帮我，我就帮你。”
“指什么？”
楚惜惜冷哼：“别装蒜，难道你不是对琦表哥有意？连与瑭哥儿成对玉佩都不愿意戴，你心思不小啊。”
明玫反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想打开窗户说亮话。瑭哥儿还小，虽然现喜欢和你一起玩，但长大了是怎样性情心思谁也拿不准，所以你不全押宝瑭哥儿身上也不错。反正现琦表哥也对你有意思，能抓住他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你不要忘了，就算琦表哥喜欢你，你也只是个小庶女。唐家，是绝对不会让个没有根基从三品武将家小庶女进门做世子夫人，未来唐家交到你手里，你也接不起。所以，便是你们互相喜欢也没有用，你多，也只能为妾。不管你乐不乐意，你也多为妾。”
明玫心中火起，冷冷道：“所以呢？”
楚惜惜不顾明玫板起脸，自顾自笑道：“聪明人就是好说话。这些，你自己也早已想明白了吧。”
然后话峰一转，语气便变得激昂起来，“所以我要说是，你现年纪还小，等到你能嫁人成亲时间还早，到时候，琦表哥早成了亲，主母是什么家世性情谁也不知道，所以到那时你想入唐府做个贵妾，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呢。而我，也等不及了，眼见天暖，姨妈身体好起来，唐家就要把我送回家去，到时候身处两地，如何成事儿。所以不如我们联手。”
她看着明玫，眼睛里满是算计光：“我父亲官阶不过七品，况又是外官，我有自知之明，不去肖想那正妻之位。但我好歹是嫡女，况我又是这样人品样貌，所以算下来，我们各有优劣。只是偏我姨妈和唐大太太是妯娌，妯娌之间，总少不了些磕绊，倒拖累了我，如今唐大太太不喜我，处处防着我，让我接近琦哥儿也不得。现我不怕败坏名节，只想与琦表哥既成事实。只要你帮我和琦表哥既成事实，我进了唐家，以后定然也帮你进唐家。咱们以后就真了真正姐妹，互相帮衬扶持，什么样主母也不怕”
明玫皱着眉头看着楚惜惜那张美艳脸，再没有平时楚楚可怜神色，取而代之是一股凌然之气，很有些妖风狠劲儿。
她看着明玫，尤自不停道：“你可想明白了，帮我就是帮自己。你虽有瑭哥儿可以退而求其次，可是我姨妈只有瑭哥儿一个儿子，她当然希望你入府，有贺家帮衬，瑭哥儿也不孤单。但你入府也多为妾。姨妈明明白白跟我说过，她不但要给瑭哥儿找对得上唐家门第出身嫡女，还要给瑭哥找能帮扶他贵妾。瑭哥儿唐家势孤，但样貌出众，姨妈定然不会他婚事上放松半分。姨妈办事儿，也定然能办成，你等着瞧好了。今天姨妈给你玉佩，你以为是定为正配意思？那是姨妈瞧着你门第出身和聪明劲儿堪当贵妾意思，有这么个东西手里，你少不得想入非非，到时候再闹出点儿什么来坏了名声，就只有给瑭哥儿做妾一途了，而姨妈一定会趁着你坏了名声之际，正式定下一门正室。姨妈那里还有一个玉佩，也是一块玉上取下来，上面雕刻是荷花莲藕，你觉得你这一支莲蓬是什么？堪当正配么？所以你也不用肖想瑭哥儿嫡妻了。既然都是妾，做瑭哥儿妾当然不如做琦表哥妾。你自己想想看。”
明玫说不出话来。她实没想到，这柔柔弱弱女子说出来话这么猛，还一切掌握中样子。这么个舍得下脸面名声女子，所求又不高，成事应该也不难吧？
楚惜惜看了眼窗外，便继续开始她具体步骤：“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将琦表哥引来此处房间，然后引些丫头下人过来看到我们就行了。只要此事嚷嚷出去，我自有道理。你可做得到？”
“我做不到。”明玫半天才开口道。
“你做得到。”楚惜惜道，“你只要想得明白，你就做得到。去吧，我此等着。”
明玫呆愣愣出得门来，心里还咚咚直跳,几乎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院门外，司茶侯那里。
明玫还是愣愣：“你怎么这里等，为什么不去里面？”
“那个表小姐丫头来传话，说表小姐和你有话说，让我远远地这里等着就是。”然后看明玫脸色不对，问道：“怎么，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玫站着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道：“我自已回去，你去书房院里到处找我，弄出些声响来。”然后悄声交待了一番。
司茶就进了书塾院子到处找明玫。找到小书房，看到楚惜惜，就焦急地问她：“表小姐可看到我们家小姐了？五表少爷回唐府去了，十一少爷也大太太处，可偏我们小姐不见了，到处找不到。表小姐可见着了没有呀？”
楚惜惜一听，心里一阵失望。琦表哥回唐家了，那自己还这里等什么。一边又暗赞找了明玫做帮手果然不错，这么不动声色地就让人来通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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