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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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入侵了，快逃！”
“救命啊救命！！！”
“大家都躲到阵法里来，快！”
“滚开，都别挤我！”
“都不要慌！”
“呜呜呜阿娘，阿娘你在哪儿呜呜”
瞥见大街上落单的小男孩，少女指尖迅速结印将其转移。
法阵消散的瞬间，从天而降的一把长刀，直接将地面砸了个大坑。
少女后知后觉地手心冒汗，如果再晚一秒，这把刀会将小男孩从头劈成两半。
“快躲到防御阵里。”
“呜呜呜姐姐，我阿娘还在外面。”
少女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先进去，姐姐去帮你找。”
小男孩感激的点头，而后转身跑进了防御阵里。
而正在守阵的几位少年，手势变幻不停，还在将阵法不停加固扩大，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少女转身望向前方来势汹汹的魔族大军，似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
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所有人面前，眼神坚定，起势，结印，布杀阵。
躲在阵法里的人面面相觑，终是来了一群人同她并肩作战。
多数是些剑修，玄剑出鞘，警惕地望着前方。
符修稍稍落于后方，指尖捏符，相互打配合帮忙布阵。
丹修躲在阵中组织人群切莫惊慌，发放丹药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战争打响，一片混乱中，少女发现了那名小男孩的母亲。
利剑从身后贯穿，剑尖的血一滴一滴掉到地上，淌成水。
忽然“咚”的一声，一名少年无征兆地倒下，防御阵出现缺口，开始缓缓消散。
少女顾不得腿上的伤，急急奔过去补空缺的位置。
刀光剑影的混战从未停止，手持玄剑者纷纷倒毙于血泊之中，一张张血污的面孔上，透着绝望，痛苦，恐惧。
此起彼伏的哭喊和微弱呻吟，不停回响整个云霄。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悄无声息倒地，双眼失焦望向半空。
朝阳已经落了，浓稠的黑暗将小小的村落笼罩，不见一丝光亮。
她拼尽全力朝身旁摸去，手死死攥住少年的衣角。
混战早已结束，浸透鲜血的残衣裹着模糊的血肉，残肢断臂零落遍地渗出猩红的余血。
战场一望无际，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呼啸的劲风将最后一名幸存者的神志吹散，遥遥飘向远方。
遍地尸横，血聚成河。
无一人生还。
……
冬月初九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咚咚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如同鼓点敲动夜晚每个人的神经。
“嘎吱。”房门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子缨静静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墨尘行至床边，定定站着凝了她片刻，而后将他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放在枕边。
这是他前段时间“出卖色相”赚的银子，总归也用不上了。
里面还有一块留影石，是他走前留给她的东西。
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墨尘转身行至桌旁，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些什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地上信笺成团，他提笔落下关于她的字句，字字斟酌，句句深情。
直到一写便不知不觉到了四更天。
墨尘将信细细封好，再写下最后几个大字。
【缨 亲启】
他轻轻勾唇，起身坐到林子缨床旁，将信压在钱袋子下。
于是，林子缨的枕边除了一个钱袋子，还多了封信，但她却浑然不知。
食指撩开额前的碎发，墨尘摩挲她着的脸颊，晦涩的情愫无声发酵，竟是情不自禁想要吻上林子缨的唇。
却在即将亲上之际停下，嘴角勾了一抹坏笑。
鱼儿上钩了。
下一瞬，一道剑光朝他攻来，带着那人独属的香气。
“小渊渊，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墨尘旋身躲开，顺势靠在一旁的梁柱上。
凌渊面色不善，冷冷道：“别太过分。”
墨尘轻笑，“我需要你。”
凌渊：“我凭什么帮你。”
墨尘挑了下眉，示意他看床上的林子缨，“凭她，够不够”
凌渊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林子缨的脖子，“你当她是谁”
墨尘冷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凌渊面不改色，“不帮。”
墨尘了然般点点头，“你只有两条路，我活她活，我死她死。”
凌渊瞥向他，“你舍得”
“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她吧”墨尘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目标可一直都是你啊，小渊渊。”
凌渊微微蹙眉，“你这般骗她，可想过她会伤心”
墨尘耸肩，“无所谓啦，不论本尊说什么，她都不会当真。”
凌渊敛眸望向林子缨，沉默了半晌，才径直坐到床边，抬手替她将脖子上斑驳的血迹擦掉。
“她会。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你不该这样玩弄她的真心。”
“呵，什么真心她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对莫尘有愧疚心，你当真以为是因为我”
墨尘冷笑，“她就是这般没心没肺，给过谁真心你么”
凌渊没赏他一个眼神，这人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尘见他不说话，直接将底牌亮了出来，“你以为我给她下的，真是什么普通的药”
“这毒的解药只有我有。还望神君考虑清楚，否则，我不介意拉着她去死。”
凌渊闻言急忙为林子缨把了个脉，而后才正眼看向墨尘，没忍住掴了墨尘一掌。
“混账！你好大的胆子！”
墨尘硬生生挨了一耳光，捂着脸踉跄着站起身来，继而对着凌渊扯了个势在必得的笑。
“小渊渊，你到底帮不帮啊”
凌渊冷冷瞪他，不作答。
墨尘也不急，就这么冷笑挑衅他。
凌渊攥紧拳头，“停下你做的那些事，本君考虑考虑。”
墨尘挑眉，“小渊渊，你现在没有同我谈判的资格。”
凌渊冷脸扫他一眼，墨尘立马绽开一笑，“好啊，都听你的。”
“替她解毒。”
“不急。”
两人无声博弈，手握重要一子的墨尘丝毫不惧这惨败的局面。
墨尘勾唇，这局他赢定了!
凌渊不再理他，拂袖离开。
“神君慢走，墨尘在此静候君音！”
确认凌渊已经离开，墨尘才急忙凑到林子缨面前，将解药给她服下。
而后凝着床上的人，眼中的愧疚似下一秒便会溢出来。
抱歉。
其实我动心了，可是赶路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