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青山依旧在，故人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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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柠是在登上皇位的第三年发现不对的。 当时，一个亡国王子进入了后宫。 苏柠去探望这个王子时，遭到了刺杀。 那次刺杀相比她经历的各种刺杀，没什么特别的。 但在她杀死了那个人后，却有了一些变化。 那种变化很微妙。 比如她的身体中似乎多了一些未知的力量。 再比如，她似乎能嗅到某种气息。 鸣蝉身上的气息和别人很不一样。 作为皇帝，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在暗中观察着。 后来，她逐渐发现一个规律。 因她直接或间接而死的人越多，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越发强大。 同时，她对周围人气息的感知越发敏锐。 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感觉是同一个人。 后来，借着三年寻仙问道的机会，她暗中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当时，苏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直到鸣蝉死亡，她的女儿叛乱。 她感觉到有一层无形的网笼罩着她，也笼罩着每个人。 若干年后，桃李出现在她身边。 这是一个很明媚的姑娘，和鸣蝉截然不同。 她却觉得，这就是鸣蝉。 如果她将这种感觉告诉别人，别人一定会认为她年老昏聩了。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割裂感越发强烈。 一方面，她觉得这个世界有某些怪异之处。 另一方面，她却没有找到这个世界怪异的原因。 一切似乎都是她的臆想。 历史上也有发疯的皇帝，似乎她这个年纪疯了也正常。 这是一种无形的精神折磨。 苏柠没有被这种精神折磨打倒。 一个人的性格受环境影响，也受某些先天因素影响。 除了在继承人问题上有些许纠结外，她这一生从不内耗。 当然，她迟迟无法在继承人问题上做出决断，也与这种精神折磨有关。 她不想自己的继承人不明不白来到这个世界上。 当苏柠走到100岁的节点时，她做出了决断。 不再等待，不再暗中观察，她要主动出击。 既然因她而死的人越多，她的力量越强大，那种神秘的感知也越敏锐。 不如杀更多人吧。 这实在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如果那些人都是真实的人，她简直是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魔头。 而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搞清楚这个世界带给她的割裂感。 苏柠从桃李开始下手。 在桃李死前，她诈了一诈。 鸣蝉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看到苏柠的杀意已成形，鸣蝉也不再伪装。 这似乎印证了她的疑惑。 苏柠不再手软。 此时的她对这个世界，对她自身依然一无所知，但她知道随着死亡的人增加，她也能知道更多信息了。 “残酷无情”这四个字在苏柠身上贯彻得非常彻底。 有人死前害怕求饶，有人死前痛骂她，有人死前仓皇逃窜，都被她杀死。 一天后，她将全京城的人都杀死了。 整个京城表面覆盖着各种尸体。 “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你将无法回归神位。”鸣蝉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身边。 她杀的人越来越多。 鸣蝉似乎终于顶不住压力，为她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她本是天上的浮天仙君，因为犯了错，被贬下凡间历劫。 鸣蝉是引导她历劫的使者。 她耳朵上的那个别人都看不到的耳饰是记录她历劫功绩的神器。 杀一些人没关系，但若她将天下人都屠戮了，将永生永世受到无极折磨。 这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故事。 解释了一些内容。 比如别人看不见那个耳饰，耳饰总是在危机时刻救她。 比如鸣蝉的特别之处。 似乎这一切真得只是她的妄想。 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将走向深渊。 “要停下来吗” 苏柠没有停下来。 并非她一根筋，只是这个故事没有解释全部。 比如，她感觉到许多人的气息相同，似乎都是一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假的，那么我屠戮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鸣蝉否定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假的，和她的感觉是相悖的。 如果鸣蝉肯定这个世界的人是假的，那么她更要继续下去。 “真与假都是相对的，当你回归神位时就会知道这一切的意义。” 鸣蝉没有正面回答。 苏柠的屠戮还在继续。 她此时已经不管自己的屠戮在人间的反应，只是一味杀戮。 随着范围扩大，她遇到的敌手也越来越强大。 曾经求仙问道期间，她想要寻找奇人，一个都没有找到。 如今却接连碰到。 今日的苏柠永远要比昨日的苏柠更加强大。 敌人在变强，她同样在变强。 一开始，她只是能快速杀人。 接着，她能凌空飞行。 后来，她能一剑灭一城。 用了三年时间，她将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任何东西都杀了。 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不吃不喝不死不灭。 鸣蝉的声音早在她大规模屠城时，就消失了。 这里似乎成了一个天地牢笼，囚禁着她一人。 “不，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还没有死光。” 苏柠摘下那个耳饰，一剑劈碎。 几日后，耳饰再次出现。 “那就再斩。” 如此，斩了七八次，耳饰消失。 她依然在这个天地牢笼。 “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接着，她的剑挥向整个天地牢笼。 岁月悠悠，不知多少年过去。 天地牢笼依然在。 苏柠依然在。 那些腐烂的尸体早就化成了枯骨。 苏柠回到京城，坐在骨堆上方，俯瞰着大地。 对这样找不到出口的生活，她有些倦了。 “要结束我的生命吗” 当这样想的时候，苏柠心中一震。 她来到青山寺。 青山依旧在，故人何处寻 她回到了小山村。 那是一切的起点。 她将母亲的坟刨开，里面空空如也。 “果然如此。哈哈哈。” 苏柠畅快地笑了。 在大笑中，她躺在棺材里。 剑刺向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