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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芜湖连夜赶回秣陵，并没有耽误第二天的考试。 至于购买的承载着六千多万梦想的彩票，则被王敢妥善地锁进了书香雅苑的保险柜里。 西班牙与澳大利亚，韩国与比利时的比赛，要等到小组赛最后一轮才会进行。 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开奖那一刻的到来。 然后去庐州领奖。 接下来的几天，王敢难得地回归了学生生活。 他硬着头皮，将王琦划的那些重点囫囵吞枣地塞进了脑子里。 好在重生身体、头脑得到了加强，基本记得七七八八。 大部分科目，他都用郁珊指点的方法，提前去各位老师的办公室“拜访”了一圈，混了个脸熟，考试时也算是得心应手。 唯一有些悬的，就是李老教授那门《新闻评论学》。 王敢硬着头皮考完，感觉及格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这紧张的考试期间的某一天，秣陵工业大学的校园里，却迎来了一场与考试氛围格格不入的盛会。 学校大礼堂外，彩旗招展，红色的地毯从台阶一直铺到路边。 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奥迪a4和a6，缓缓驶入专属的停车区。 引得路过的学生们纷纷侧目，好奇今天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到访。 “秣陵工大‘天秤座’天使投资基金成立暨新闻发布会”的巨幅海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 发布会后台的贵宾休息室里，气氛热烈而庄重。 王敢、许副校长，以及身着高级定制的白色香奈儿职业套裙、气质冰冷干练的秦知语。 构成了这个空间里绝对的权力核心。 许副校长今天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热情地接待着前来祝贺的市里领导和本地知名的企业家们。 言谈间，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将“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王敢同学”这几个字挂在嘴边。 巧妙地将所有的功劳，都与自己的“慧眼识珠”和学校的“创新氛围”联系在一起。 为自己的履历增添着光彩夺目的一笔。 王敢则对这种官面文章兴致缺缺。 他今天只作为“出资人”和“见证者”出席，将所有的风头都让给了许校长和秦知语。 在领导们暂时离开的间隙，休息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知语那张美艳却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走到王敢身边，没有坐下。 而是直接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向自己的老板，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工作汇报。 她的语速极快，逻辑清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专业性，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每一个项目。 “王总，基金的法务和财务团队已经初步搭建完成，都是我从之前的券商挖来的老人，专业能力绝对可靠。” “这周，我们通过校内渠道，共计收到了47份创业计划书。 经过我和团队的初步筛选和背景调查，有3个项目，具备进一步接触和投资的潜力。” 王敢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秦知语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调出第一份文件。 “项目a，校园洗衣o2o平台，‘轻松洗’。 团队核心成员有丰富的地推经验，项目模式清晰，需求明确，对标的是魔都的‘e袋洗’。 我个人认为，这个项目是三个里面最稳妥、风险最低的，建议可以投资一百万，占股40%。” 她接着划到第二份文件。 “项目b，一款名为‘假面舞会’的二次元匿名社交app。主打垂直领域的陌生人社交。 创始人对二次元文化有很深的理解，但产品过于小众，用户粘性和变现模式都存在疑问。 我的建议是，暂时观望，不急于投资。” 最后，是第三份文件。 “项目c，一个由我们学校物理系学霸博士生，主导的无人机多旋翼飞控算法项目。 技术报告我看了，非常惊艳。 据他们所说算法的先进性，不输于市面上主流的几家公司。 但是无人机市场已经被大疆垄断，这个项目看不到任何商业化的前景，风险极大。我的建议是，直接放弃。” 汇报完毕，秦知语合上平板，静静地看着王敢，等待他的最终决策。 在她看来，这几乎是一道送分题。任何一个理性的投资人，都会选择那个最稳妥的a项目。 然而，王敢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份详细的尽职调查报告，只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随口闲聊一般，做出了他的“神谕”。 “洗衣平台，不投。” 这四个字，让秦知语的瞳孔微微一缩。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专业人士被外行挑战后的不悦，“这个项目的现金流模型……” “模型是死的，市场是活的。”王敢打断了她，依旧没有睁眼，“模式太重，需要大量的线下人力和仓储成本。 更重要的是，你忽略了国内市场的用户习惯——有几个国人愿意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和陌生人的衣服放在一个洗衣机里搅这个项目，天花板太低，注定做不大。” 秦知语愣住了。王敢这番话，直指国情和用户心理。 是她那份建立在西方商业模式上的分析报告里，完全没有考虑到的维度。 “那……那个社交app呢”她追问道。 “可以投。”王敢的语气依旧平淡，“给他们五十万，占股30%。 告诉他们，不要急着盈利，用这笔钱疯狂地搞内容社区和用户运营，把氛围做起来。钱烧完了，再来找我。” “可是，王总，它的变现模式……” “现在谈变现，为时过早。只要有足够多的人，聚集在一个足够有特色的社区里，它就有价值。” 秦知语再次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财务模型和数据分析，在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他考虑问题的维度，完全和自己不在一个层面上。 “至于那个无人机……”王敢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先知”的精光。 “秦总监，你只看到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打不过大疆，这没错。”王敢笑了笑，“但你看问题的格局，还是小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缓缓说道：“大疆的‘会飞的相机’，是给消费者‘玩’的。 但我要做的，是‘会干活的机器人’。 那个学霸的算法，如果用在广袤的农田上空喷洒农药，或者在深山老林里巡视高压电线，你觉得会怎么样”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在秦知语的脑海中炸响！ 她瞬间明白了。 “您……您要做的是行业级应用！”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宾果。”王敢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赞许的微笑。 “消费级市场已经是红海，但农业植保、电力巡检、安防测绘，在如今的2014年，还是一片等待开垦的蓝色汪洋。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机会。” 他顿了顿，对已经彻底被折服的秦知语下达了指令：“约那个物理系的学霸见一面，我要亲自跟他谈。” “好的，王总，我立刻去安排！” 秦知语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再无一丝怀疑，只剩下对眼前这个男人那恐怖商业远见的深深敬畏。 …… 下午三点，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许副校长在台上慷慨陈词，将“天秤座基金”的成立，描绘成秣陵工大深化产学研结合、鼓励学生创新创业的里程碑式事件。 随后，秦知语作为基金的ceo登台。 她一出场，便以其冷艳的外貌、强大的气场和极具专业性的演讲，征服了在场所有的媒体和来宾。 所有人都对这个突然空降的、美女与智慧并存的基金掌舵人，充满了好奇。 而王敢则坐在台下第一排，安静的看台上的表演。 他像一个真正的幕后大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陈心悦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仿佛自带聚光灯的秦知语。 再看看身边这个云淡风轻、掌控着一切的男人，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强烈的危机感和自卑。 她意识到，想长久地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光有美貌和温顺，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 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许副校长和秦知语共同为“天秤座”基金揭牌，宣告着它的正式成立。 王敢的商业帝国，终于有了第一个坚实的、能够摆在明面上的支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