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三目犬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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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贪狼那带着一丝追忆与凝重的声音，在许尘意识深处响起，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小子，这位是天瞳大圣，我认得他，他来头确实不小，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后人！”贪狼的声音闪过一丝惊讶。 许尘好奇，贪狼却是举头一叹，随后解释道， “在古老岁月前，他天瞳曾是八大星君之一的三目神君座下最得力的护法之一，执掌寂灭瞳光，巡狩诸州，威名赫赫。” 许尘听得是微微咂舌，八大星君 这已是这方世界实力之巅的存在了吧 “不过你无需过分畏惧，此刻你我所见的，不过是一道依附于圣骨之上，不具灵智的规则意志，他只会按照当年设定的程序行事，拥有其部分知识力量，却无其情感与独立思维。故而，即便我在此现身，他也只是视而不见。” “当真是物是人非......”许尘也跟着轻轻摇头。 贪狼的科普，瞬间让许尘对眼前这尊巨物的本质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心中的压力稍减。 然而面对这三个足以影响一生的重大抉择，许尘并未立刻回答。 他深知一步踏错，可能便是云泥之别。 于是他沉吟片刻，再次恭敬地向上方的巨影行礼，问道：“多谢老祖赐下机缘。晚辈见识浅薄，敢问老祖，在我之前，可有其他前辈炼化过圣骨他们……又是如何选择的” 许尘倒是动起了心思，希望从前人的足迹中，找到一丝借鉴，或者说，确认某些事情。 “你倒是机敏。在你之前，曾有一十八位后世子弟至此，他们的选择各不相同。” “老祖，晚辈只想得知最后两位子弟的选择。” 听到许尘的追问，天瞳大圣的竖瞳毫无波澜，只是程序化地回应， “第一位，” 他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 “身缠妖邪血气，心术不正，然血脉尚可。他弃体质与血脉于不顾，选择了一门名为《噬灵化血诀》的偏门功法。此法虽可汲万物血气以延寿续命，速成修为直指大妖，然我观他根基虚浮，前路已断，又坠杀戮魔道，非是正途。” 许尘心中猛地一震。 《噬灵化血诀》！ 这与他所知紫晖太岁那吞噬精血，炼化血气的邪功何其相似！ 原来其根源竟在此处。 紫晖当年，竟是选择了这样一条看似捷径，实则是绝路的邪道，这倒解开了他心中一个长久的谜团。 “那……第二位呢” 许尘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第二位，”天瞳大圣的声音依旧平澹，像是在陈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 “其气血亏空，潜力近乎耗尽，元神黯淡，寿元无多。他自知前程渺茫，大道难期，故而选择了第一条路，希冀于重铸体质，或能延寿，或能福泽后代，为族群留下薪火。最终，他侥幸成功，锻造出了千育之体。” 千育之体。 许尘的意识如遭万钧重击，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果然是父亲，这就是父亲青元的选择。 他曾经无数次疑惑过，为何天赋似乎并不出众的父亲，能有如此多的子嗣，为何青元山能在资源如此匮乏的情况下，勉强维持住族群的数量而不至于彻底衰败。 原来……原来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 只不过......许尘不知道的是，青元太岁当年，在炼化圣骨之时，早已为了维系族群生存，庇护弱小而透支了自身的精血与潜力。 他看不到自身的未来，于是，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族群的延续之上。 他放弃了可能增强自身战力，延续个人道途的血脉与功法，毅然选择了这条最能繁衍族群，却也几乎彻底断送了自己任何突破可能的千育之体。 这是一种何等沉重，又何等无奈的牺牲。 他将自己的道，化为了族群的根...... 不知怎么的，许尘只感觉心中满不是滋味，从前的从前，他只当青元是个只顾生不顾养的存在，一心扑在修行之中，以至于族中管理混乱，对外毫无威严，现在一看来...... “贪狼前辈，” 他的感知传递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请您教我，此刻，我该如何选” 贪狼的绿火稳定地燃烧着，他只是静静分析道， “体质一道，潜力最大，但不确定性太高，如同赌博。你父之千育之体虽是特例，但也可见一斑。若你得一与战斗无关之体，于眼下破局无益，更辜负族群期望。” “功法一道，最为稳妥，但上限已定。《天犬啸月功》再好，也不过是让你成为另一个合格的洄渭两川子弟，无法让你脱颖而出，更无法应对你未来必将面临的强敌与挑战。” 许尘心中称是，其实功法，自己已经拥有了《龙潜澜心录》，虽说不比这直指大妖境界的《天犬啸月功》，但与自己无比契合，让他此时割舍，颇为麻烦。 “唯有这血脉增幅……”说道此时，贪狼的绿火骤然亮起， “看似没有体质那般充满想象空间，却是最契合你当下状况的选择。首先，你那双碧瞳玄妙非常，又对水之道则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与领悟，这二者，正是你区别于寻常犬妖修，赖以生存和超越的最大资本。” “强化洄渭血脉，等于是在你的核心优势上做乘法，是将你的眼与你的道，推向一个同阶难以企及的巅峰，若是增幅这两样，同阶之中，谁能与你争锋” 贪狼的分析，如同利剑劈开了迷雾，直指核心。 听完这些，许尘眼中的迷茫与悲恸却是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磐石般的坚定，是看清前路后的决然。 父亲当年的牺牲，是为了族群的量与延续，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了族群的质与尊严。 于是他不再有任何犹豫，抬起头，目光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寒铁，迎向那如山岳般的天瞳大圣，声音清晰坚定， “老祖，晚辈已有所决断！我选择第二条路，增幅血脉！” 天瞳大圣那只竖瞳凝视着许尘，毫无感情的声音最后一次确认， “确定选择此选择一旦开始，无法逆转。” “确定！”许尘斩钉截铁，毫无动摇。 “善。” 言罢，他不再多言，那巨大的竖瞳之中，原本缓缓流转的混沌气流骤然沸腾加速，仿佛有股沉睡的力量被彻底唤醒，竖瞳深处，一点极致的金光猛然亮起，随即膨胀爆发。 轰——！ 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神罚，一道无法用世间任何色彩来形容的光柱，猛然从那竖瞳中迸射而出，瞬间将许尘的意识完全吞没。 许尘只感觉自己的感知、意识，乃至构成存在的每一点意念，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撕裂粉碎，然后在那浩瀚无边，蕴含着远古威严与霸道的力量洪流中，被强行洗涤重组。 无穷无尽的关于血脉的奥秘，瞳术的真谛、水之法则的更深层韵律，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信息流，疯狂地涌入并烙印在他的意识最深处…… ...... 轰——！ 而在外界，沉雾沼泽深处，那截被许尘紧紧捧在爪中的犬圣跖骨，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驱散所有迷雾的煌煌金光。 不远处，正勾肩搭背，酒意醺然的鼍战与森罗，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骇得瞬间清醒，手中的酒囊啪嗒掉落在地，两妖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 “ber......不......不是......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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