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归墟之秘，以我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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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那声清冷的娇喝，像一根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叶真的神魂深处。 他眼睁睁看着那一道道璀璨的星光锁链，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为万界联军挡下了必死的一击。 看着赵灵儿、常平安、夜灵溪……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因本源的剧烈燃烧而变得惨白如纸，气息萎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愤怒、悔恨、无力……种种情绪化作滔天业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可以死，但这些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羁绊，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身后唯一的温暖。 他们，不能死！ 力量……仅仅依靠力量，是赢不了的。 “终焉”不是一个可以被击败的敌人，它是一种规则，一种抹杀一切的终极法则。 与法则对抗，就像凡人妄图用拳头打碎时间。 必须找到破局之法！一个能彻底终结这无尽循环的办法！ 叶真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自己眉心。 那枚“眼睛”符文，此刻灼热得像一块烙铁，要将他的神魂都彻底融化。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这不是终焉的烙印，不是控制他的枷锁。 这是……钥匙！ 是打开终焉秘密，唯一的钥匙！ “啊——！” 叶真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他放弃了所有对外的攻击与防御，在万界联军骇然的目光中，将自身那磅礴如海的混沌之力，连同“永恒不灭”的道韵，尽数逆转，疯狂地灌入眉心那枚符文之中！ 他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强行解析这股纠缠了他一生的“宿命”！ 嗡！ 符文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吸力，像一个黑洞，瞬间将叶真的神魂扯了进去。 眼前的血腥战场、嘶吼的邪魔、燃烧生命的同伴……一切都在瞬间远去。 他被拉入了一片比“终焉”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混沌虚无之中。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法则，只有永恒的死寂。 紧接着，一幅幅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画面，在他神魂中展开。 他“看”到了。 看到一个原点爆炸，混沌开辟，第一个宇宙诞生，万物初生，生机盎然。 而后，宇宙走到了尽头，万物凋零，法则腐朽，一切归于死寂。 所有“消亡”的本源、法则、残存的意识、不甘的执念……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无法被理解的“归墟”。 它就像宇宙的垃圾场，是“死亡”这个概念的具象化。 然后，新的原点再次爆炸，第二个纪元开启。 但“归墟”并未消失，它像一个附骨之蛆，潜伏在新宇宙的阴影里，本能地吞噬着一切走向“衰亡”的物质与能量，不断壮大。 纪元一次又一次地更迭，诞生，毁灭。 “归墟”也一次又一次地壮大，直到它拥有了足以倾覆整个宇宙的力量。 它，就是“终焉之眼”。 它并非某种生灵，没有主观的意志，它只遵循着“终结一切”的本能。 而宇宙的本源，为了自救，在每一次纪元走向终结时，都会倾尽所有，诞生出一枚“希望的火种”。 这火种，便是所谓的“宿命之子”。 “宿命之子”的使命，不是战胜“归墟”。 而是以自身为容器，承载宇宙最后的创生之力，投入“归墟”之中，以“存在”去填补“虚无”，以“创生”去重塑“死亡”的秩序，强行开启下一个纪元！ 神庭之主，就是上一个纪元失败的“火种”，他被虚无同化，成为了“归墟”的傀儡。 而叶真眉心的符文，正是“归墟”寻找下一个“火种”的道标！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相。 辛辛苦苦，挣扎至今，不是为了成为救世主，而是为了成为最高规格的祭品。 何其可笑，何其悲凉！ 叶真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心中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后的平静。 他明白了。 想要救灵儿他们，想要救沧澜界，想要救这万界众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这该死的“宿命”。 但不是被动地成为祭品。 而是主动地，以自己的意志，去“填充”归墟，去重塑那片死亡之地！ 让死亡，不再是终结！ 就在他彻底明悟的刹那，他感应到了。 在“归墟”最深处，在那片纯粹的虚无核心，静静地悬浮着两枚散发着最原始、最古老气息的碎片。 最后两枚“本源之物”！ 它们不是散落在宇宙各处，而是一直都藏在“归墟”的核心，它们是宇宙诞生的第一块“基石”，也是“填充”归墟，重塑秩序的……关键！ 神魂回归！ 叶真猛地睁开双眼，现实世界不过是过去了一瞬。 他眼中的滔天怒火与悲痛已经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古不化的决然与坚定。 他的神念，如同一道横贯战场的惊雷，清晰地传入每一位联军强者的脑海。 “诸位，终焉不可被杀死，它是一切的归墟，是宇宙的死亡本身。” “唯一的生路，是以创生填补虚无，以秩序重塑死亡。” “我，就是此纪元的火种，唯一的祭品。” “我将深入归墟核心，激活最后的本源之物，彻底终结这个循环。而你们，必须为我争取最后的时间！” 这番话，让敖渊、雷尊等所有浴血奋战的强者，全都心神剧震。 以身饲魔不，这是比以身饲魔疯狂万倍的计划！ 这是要用一个人的“存在”，去填平整个宇宙的“死亡”！ “小子，你疯了！”敖渊一戟将一头魔尊劈成两半，不敢置信地吼道。 林家老祖更是心胆俱裂，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疯。” 叶真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 “这是唯一的路。” “要么，所有人一起被归墟吞噬，化作虚无。” “要么，信我一次，博一个全新的纪元！” 敖渊、雷尊等人沉默了。 他们看着叶真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光，那是一种洞悉了终极真相，并且甘愿为之赴死的觉悟。 他们与终焉对抗了无数岁月，早已心生绝望。 叶真这疯狂的计划，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唯一的变数！ “好！” 龙角男子敖渊眼中爆发出决绝的血光，他仰天长啸：“我龙族，陪你疯最后一次！儿郎们，燃我龙魂，死战！” “雷神殿，听我号令！神雷化界，死战！”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死战！” “桀桀桀，能亲眼见证一个纪元的终结与新生，死也值了！魔崽子们，给老子上！” 一瞬间，整个万界联军，所有幸存的修士，在这一刻，彻底抛弃了生死！ 他们燃烧神魂，燃烧本源，燃烧自己的一切，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流光，组成了一道血肉长城，疯狂地迎向了那无穷无尽的邪魔大军！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叶真铸就通往归墟的道路！ 叶真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血肉长城，将所有人的面孔都刻在心底。 他没有再多言，转过身，面向那尊庞大到无边无际的终焉化身。 裂天剑高举过头。 “剑来！” 他一声令下，混沌御界大阵中，所有属于万界联军的力量，所有燃烧的本源与神魂，尽数化作洪流，汇入裂天剑之中！ 剑身之上，混沌之气与万界本源疯狂交织，衍化出日月星辰，万灵生灭的浩瀚景象。 这一刻，他就是剑。 他就是万界最后的希望。 他就是射向“死亡”心脏的，那支名为“创生”的箭！ “斩！” 不，这不是斩。 这是，冲锋！ 叶真化作一道撕裂宇宙的混沌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意，直直撞向了终焉化身的核心！ 就在他即将没入那片无尽虚无的刹那。 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却又无比熟悉的呼唤，跨越了时空与生死的界限，清晰地在他神魂最深处响起。 “叶……真……” 是灵儿的声音！ 叶真心神巨震，那万古不化的决意，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