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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林踏入晋阳城门那一刻起，便在军营内掀起了一场风暴般的杀戮，使得城内守军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仅仅一个晨光熹微的上午，石力的铁骑便如潮水般涌入了晋阳城，将这座古城牢牢掌控。 而王亶望等一班知府官员，眼见大势已去，只得慌忙带着残兵败将，逃离了这座沦陷的城池。 于少钦则是不慌不忙，他利用手中的军队，对那些留在城中的晋阳官员，全部抓了起来。 在一番软硬兼施之下，终于从一位颤抖的官员口中得知了火药工坊的秘密所在——它竟隐匿于晋阳西郊，一处幽静的山谷脚下。 如此一来，晋阳城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于将军，我们发现了一处铸造工坊，里面有许多尚未完工的炮管。”一名士卒前来，向于少钦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于少钦甚是欣喜，说道：“带我过去，再派出一人，将这里的消息告知酋帅。” 身边侍卫领命前往泾阳城，向赵石力汇报。 于少钦赶到不远处的铸造工坊，里面存放着二十多根毛坯的大炮炮管，稍加打磨便能投入使用。 大炮的结构几乎和他们平阳制造的大炮相似，但从铸造出来的炮身来看，显然工艺要比平阳制造的精良。 “看来晋阳制造果然名不虚传。”于少钦感慨地说道。 工坊里有四十多位工匠，神情惶恐地看着于少钦，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你们不必惊慌，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的，我们会按照以前官府给你们的待遇分发，切不可有不安分的心思。” 于少钦清楚这些匠人在此的待遇不高，即便依照先前的待遇发放薪资，他们也是能够接受的。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一位领头的匠人拱手说道。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皆是贱籍，若不是我们王大人开恩，你们能习得这般技术此时怎能做出如此背叛的行径” 这声音格外刺耳，于少钦不禁微微挑眉。 “将这个人拉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于少钦说道。 士卒冲进人群，将一名衣着整洁的中年人拉了出来。 “将军，我乃晋阳王氏，在此监管着这些匠人，他们所学之法，皆是我们王氏传授，当初立有契约，不可将这些铸造手艺外传。” “闭嘴！”于少钦算是听明白了，这不过是王家的一名监工：“如此胡言乱语，你们可知这大炮本是我们?族先制造出来，你们王氏购买了我们的大炮，进行仿制的” 质问之声响亮，在场之人皆能听得清晰。 “但是……” “叉出去，乱棍打死！”没等这位管事说完，于少钦便命令手下将其拖出去。 工坊外立刻传出一阵接一阵的求饶声。 “诸位工匠莫要惶恐，敢说你们是贱籍者，往后皆是这般下场。” 于少钦这话并非只是安慰匠人，曾几何时他们?族也同样被人冠以贱籍的标签。 所以，他极为反感说别人是贱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只见石力匆匆赶来。 “见过酋帅！” “小人见过酋帅！” 工坊内众人见于少钦如此拜见称呼，其他人也只得跟着参拜。 石力自从当上酋帅，便有了一种上位者的骄傲。 见众人的跪拜，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舒畅。 “嗯，这里的大炮果然非同寻常，比我们所造的要好得多。” 摸着光滑如丝的炮体，石力感慨地说道。 “是的，酋帅，我已答应所有匠人留下，待遇照旧。” “可！”石力对于少钦的回应点头应允道：“派几个得力的手下，将这里看管起来。” “是！”于少钦应道。 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几人来到火药制造的工坊。 这里堆积着木炭、硫磺、硝石等物，不过石力没想到的是，这里面还储存了大量的松脂。 “这些是作何用的”石力问道。 “酋帅，这些东西目前尚不清楚。”于少钦躬身答道。 “可曾问出，谁知晓这些物品的配伍” “正在审讯，只是这个配方皆由王家的人掌控，他们不肯吐露。” “玛德，给我用刑，无论如何都要问出来。” 按理说有这些物资在，他们能够自行琢磨出来，但石力的人没有时间耗费在此，而且也不清楚硝石的效果如何。 ?族的手段很快让王家这些掌控配方的人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审讯的手法近似凌迟，不老实的就削下一块肉，不交代的继续，好几个人的肉被削掉，伤口深可见骨。 钻心的疼痛，让这些人阵阵哀嚎，咬舌自尽者比比皆是。 然而，?族人生性冷酷，居然在审讯的房间里架起了火炉，用这些人的肉烤了起来。 “畜生啊！”想要活下去的人凄惨地叫喊着。 “求速死，我告诉你们配方。”终于有人扛不住折磨，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于少钦命人按照交代的配方进行实验，满意地出来找到石力。 “酋帅，成功了！” “好！给他们一个痛快吧！”石力摆手示意道。 于少钦转身吩咐手下去办此事，自己留下来继续与石力交谈。 “既然硝石能够替代尿液熬制，那么日后我们能够制造出大量的火药，不过这个方法我们务必保密。” 石力闻言，心中虽认可这种说法，但仍有些疑惑。 “你说该如何”石力问道。 “审讯中，正是因为尿液熬制出来的味道，让他们想到了硝石，然后他们又用松脂将这些物品混合在一起，松脂的味道掩盖了硝石的味道。” 于少钦的话让石力眼前一亮，点头道：“如此也好，若是能放入一些熏干的花粉在里面，岂不是更佳” 虽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却如同命运的低语，悄然揭开了真相的一角。 实践证明，花粉与火药的奇妙融合，并未削弱其分毫威力，反而添上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神秘。 而他们，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不知晓径县那边煮沸的尿液，实则扮演着催化剂的角色。 赵生巧妙地以硝石与富含钾的矿物为伴，再将尿液融入这古老的化学反应中，一同经历着析出与沉淀的奥秘，最终，珍贵的硝酸钾在他的手中悄然诞生。 在那个时代，化工的辉煌尚未照耀大地，精密的设备更是遥不可及，世人却误解了他的意图，误以为他是在尿液中寻觅那虚无缥缈的硝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