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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上升，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极远处传来的、闷闷的鞭炮声。 他需要谨慎，这不仅关乎娄家的未来，更关系到他自己的布局和娄晓娥。 片刻后，何雨柱抬起头。 眼神清澈而坚定，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娄叔。 依我看，您眼下最稳妥的路，只有一条苦——去香江。 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最晚到三月份前不管局势如何发展，您都必须出发……” 看到娄振华眼中并未有太多意外，他继续分析道。 “香江现在还是约翰牛说了算，环境相对宽松自由。 最关键的是，那边如今正是百业待兴、飞速发展的时候，遍地是机会。 以您多年经商的眼光、人脉和手腕，到了那里，绝对是蛟龙入海，大有可为！ 远比留在四九城提心吊胆、束手束脚要强百倍。” 娄振华微微颔首，何雨柱的分析与他私下权衡的结果不谋而合。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何雨柱话语中的关键点：“听你的意思……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走！” 这个结论让他大为诧异。 在他预想中，何雨柱提醒他，必然也是为自己和女儿谋划后路。 何雨柱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坦诚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娄叔，我就不过去了。” 何雨柱虽然重活了一遭，看得清些风向，但上辈子说到底，也就是个在四九城胡同里打转、围着锅台转了大半辈子的普通厨子。 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除了这身做菜的手艺，没啥别的过人之处。 香江那花花世界，龙蛇混杂。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更重要的是，您和阿姨、晓娥他们要想顺利、安全地离开。 这边不能没有接应和掩护。 我留在四九城，留在轧钢厂，反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压低了声音，透着一丝成竹在胸的笃定：“我已经想好了门路。 可以通过轧钢厂的关系，运作一个‘外派’或者‘特殊技术支援’的名头给您。 这样您离境的理由就正当多了，能省去很多麻烦，也能暂时稳住一些人。” 这个计划显然在他心中酝酿已久。 娄振华听完，心中快速盘算着。 何雨柱去不去香江，对他娄家的商业版图来说，确实不是关键。 但女儿娄晓娥……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一颗心估计早就系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何雨柱不走，晓娥能心甘情愿地走吗这才是他最大的担忧！ 往后的局势，他已了解得足够深入，每每想起都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女儿执意留下，以她的出身和与何雨柱的关系，未来的处境简直不敢想象！ 他凝视着何雨柱，眼神复杂，带着一个父亲的沉重托付，缓缓开口。 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柱子……你的心思和能力，叔明白了，也感激你的提醒。 但是……我想带娥子一起走，去香江。”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句话问得直接，甚至有些尖锐，他要何雨柱一个明确的态度。 何雨柱迎上娄振华锐利而充满担忧的目光，脸上非但没有不悦。 反而露出一抹理解而坦然的微笑。 这笑容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对娄晓娥深沉的情感。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 “娄叔，我明白。 完全明白您的顾虑和一片爱女之心。” 他微微挺直了背脊，目光清澈如洗：“晓娥去与不去，我都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这是她的人生，理应由她自己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担当： “她若选择与您和阿姨一同前往香江，我绝无异议，只会为她能有更安稳广阔的未来而高兴。 她若……选择留在四九城。” 何雨柱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自信。 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您尽管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何雨柱在一天，豁出这条命去。 我也定会护她周全！ 她的处境、她的安全，我自有办法，可以保证。”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 窗外，一朵硕大的烟花“嘭”地一声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短暂地映亮了窗棂。 也映亮了何雨柱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承诺。 这承诺，比任何烟花都更沉重，也更耀眼。 客厅的座钟沉闷地敲了十一下，娄振华才与何雨柱结束了书房里，那场决定命运的密谈。 何雨柱走了，留下满室未散的茶香和沉甸甸的心事。 娄振华深吸一口气，他得到了关键的“印证”，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丝。 但随即又被更复杂的抉择勒紧。 “还有时间……”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女儿卧室的方向。 小女儿晓娥，是他此刻最想抓住的稻草。 他需要亲情的慰藉，更需要确保骨肉的安全。 至于大女儿那边……娄振华眉头紧锁。 这两天通过他的打探，他发现大女婿近来行踪诡秘，与那些“积极分子”走得太近，这让他如芒在背。 贸然透露迁港的计划不，风险太大了。 万一风声走漏，被至亲背刺…… 娄振华打了个寒噤，那后果他不敢细想，只能暂且压下。 回到卧室，妻子正倚在床头，神情忧虑，显然已经从娄振华与何雨柱的只言片语，以及她自己方才与晓娥的试探中。 拼凑出了事情的轮廓。 就在娄振华与何雨柱商量之际，她也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女儿。 “老娄，娥子……”娄母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问她了。” 娄振华脱下外衣的动作一顿：“她怎么说” “我按你提点的，只打了个比方。 问她，若我们真要去香江，傻柱不肯走，她怎么办” 娄母叹了口气：“那孩子，先是懵了，像被雷打了一样。 好半天没说话，小脸煞白，眼珠子转得飞快，怕是把她和傻柱从认识到现在的日子都想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