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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千里最近长进很快，心眼通透了不少。
程侍郎语结，却依然不高兴。他瞥见摊上有一本话本，于是问也不问便拿起来看。
裴千里暗道糟了，那话本是她刚刚添补上新内容的话本。前几日花婶去沈府溜达，知道她新画了不少内容上去，便央她也给她一本新的话本。
裴千里自然是答应了，画好后花婶让她放在画摊，等她先逛逛落星镇，晚点再过来拿。
没想到程侍郎居然拿了起来。
“荒缪。”程侍郎岂会看不出这话本所表达的意义。
它在表达女子在这世上活如牲畜，受尽苛责不公与残忍。
但这些，都是世家却正在符合了世家传播下来的思想。
“你简直大逆不道。”程侍郎将话本摔在地上。
惜书如命的裴千里见了，心疼不已，连忙跑过去将话本捡起来。
然而，程侍郎一脚踩在话本上：“女子见识短浅，圣人赐予你们三从四德为教条，教化你们成为一个仁善孝顺之人。你不感激圣人教化，把这些女子画成怨天尤人该受怜悯的模样，是何居心。”
“大人此言差矣。”裴千里抽不出书，抬起怒颜道：“这些女子并非怨天尤人，而是事实如此！”
“你还顶嘴，简直猖狂无知！”
程侍郎竟气得不轻，甚至还要抬起脚来踹裴千里。
这一脚力度之大，若是被踹到...
“程侍郎，你要当街行凶吗”一面玉扇横在裴千里面前护住了她。
风流翩翩的公子哥眼含警告盯着程侍郎。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挠本官。”程侍郎自大又傲慢，见来人面生，丝毫不放在眼里。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身为朝廷命官，当众为难一个女子。就不怕御史台参你一本”
底下的裴千里认得来帮她的人是那天去沈府做客的白公子，她赶忙捡起地上的话本，心疼地将上面的脏鞋印拍掉。
“参我她亵渎圣人教诲在先，御史台就是要参我，也要弄清楚本官为何发怒。今日不说踹她一脚，就是将她抓起来荆棘鞭打都不为过。”程侍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此话一出，夏皓然眼里盛满杀气。
裴千里愤怒往前一步，呛声反问道：“民女画此话本，不过是照着事实而画。世间百态事实如何，我便如何一一照画，何来的亵渎”
“民女斗胆敢问大人，您既然觉得此话本大逆不道亵渎圣人，那请问我照着事实而画，是我亵渎圣人，还是世道事实亵渎圣人！”
“大人想要鞭打的我，还不如去鞭打这世道！因为，这世道这事实，不是民女的马良神笔所画成的，而是它本就如此！”
自然...程侍郎想出声，却发现他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反问得好。”夏皓然在一旁险些想拍手。
这些个人天天把圣人言挂在嘴边，却无视掉世道真实的模样。世道如何，他们皆看不见，他们只要自身学派传播出来的思想被推崇到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