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住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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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生气和因为种种原因而假装生气，这两种生气真正表现出来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少以廖星火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是真的在生小哥的气。 白发青年眼睛睁得特别圆，眉心微微皱着，嘴唇也抿得很平，唇瓣都抿得发白了，看起来是非常生气。 但是仔细再看，他表情是在瞪人，眼睛却非常水润，唇角也在微微颤动，白发间的耳根更是红得无法忽视。 说是生气，其实更像是恼羞成怒了。 说着不要小哥再看他了，可是这副模样去和别人说，几乎是没什么威慑力的。 但是小哥还是按照廖星火的要求，缓慢地移开了目光，眼睛正视向了前方。 “好。” 小哥的目光移走了，廖星火不断攀升的耳根热度总算有了控制住的趋势，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略微垂着眼睛往前走。 小哥落在他身后半步，小满哥的牵引绳已经拉到了最长，一狗当先跑在前面，时不时在路旁轻嗅。 见状，廖星火不由拧眉。他身上还残留着生理性升高温度的燥热，思绪已经回到了正经事上。 昨天晚上小满哥也是在路边嗅个不停，廖星火以为它是在嗅小哥路过时留下的味道，但是现在小哥已经在他们身旁了，小满哥怎么还在嗅 “……小哥，你这两天有在附近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廖星火和小哥说话，眼睛却一点也不往对方身上瞅，只看着前方走走停停的黑背。 小哥微微摇头：“暂时没有。” 奇了怪了。 ……等等，倒还是有一种可能。廖星火眼神非常复杂地在前方的黑背身上看了好几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满哥好像是没有绝育的。 廖星火立刻掏出手机搜索，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对，小满哥没有几项能够对得上的症状，似乎不是他刚才的猜测。 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去，假装刚刚才什么也没做。 两人一狗在后山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 只有一间浴室，两人得轮流洗澡。 小哥去洗澡的时候，廖星火就把小满哥简单打理了一下才放它进屋里。 其实小满哥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讲究过，它不是作为宠物狗长大的，远没有一些宠物狗那么娇气和骄纵。 别说每天散步回来擦洗了，让小满哥在泥潭里待十天半个月也不在话下，它是特种狗。 但是近来无事，小满哥也不是什么内卷主人的坏狗，让擦脚就擦脚，让洗澡就洗澡，微微眯着眼睛颇为享受，尾巴也甩成了风扇。 小哥洗完澡，又穿了昨天晚上廖星火给他找的衣服，头发还有些滴水，他擦了两下就不管了。 廖星火路过他身边，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小哥的头发其实是那种比较柔软的发质，沾了水之后更显得细软，如果不是他发量比较多，眼下其实会有些搞笑，但是放在小哥身上就有种大黑猫般油光锃亮的毛发的感觉。 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廖星火一条腿支在床边半跪半坐着，伸出手指拨了拨小哥的头发，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干脆轻揉了两下。 手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如果这会儿不是湿发，而是干发，手感应该会更好。 手还没有移开，掌下的男人就仰起了脸，抬眼看着他，比常人更黑的瞳孔清晰地映着廖星火的身影，看起来竟有几分与他本人完全不相符的乖巧。 廖星火看懂了小哥此刻的表情与眼神，他是在问他怎么了，他的头发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我就是帮你整理一下。”廖星火收回了手，掌心还有些湿润，“你记得擦干头发，不然会头疼的。” 不擦干头发就睡觉会头疼也是王胖子教他的。 被叮嘱了，小哥就又拿过丢在旁边的干发巾，仔仔细细地擦头发。 “……我去洗澡了。”廖星火看了小哥一会儿，忽然又醒神了，匆匆忙忙丢下这句话，快步走进了浴室里。 小哥盯着他的背影，眼眸依然似一池清水，只是水面似幽潭无波，叫人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廖星火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甚至将头发都吹干了才出去。 他平时基本上不在浴室里吹头，实在是太热了，头发没吹干，脊背上又浮了一层薄汗。 今天这么做，多少有些想躲人的意思。 自打从幻境里出来躲避了众人一次之后，廖星火就发现，躲避这个策论非常有用，他有些用上瘾了。 结果出来一看，小哥还没睡，正盘腿坐在床上，眼睛原本大概是闭着的，听到浴室里的人出来了才睁开。 廖星火避开了小哥的目光，从床尾上了床，钻到里侧去，若是按照他平时的作息，睡前高低得玩会儿手机才行。 王胖子常常调侃他是新时代网瘾青年，其实一点儿也没说错。 但是这会儿廖星火没有去摸自己的手机，他现在如果玩手机的话，不就等于是告诉小哥他一直没有睡着 索性手机也不玩了，躺到床上就闭眼装睡。 他一向很擅长装睡。 旁边传来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多时，房间里的灯就被关上了，小哥躺了下来。 床尾也一沉，是黑背挤上来了。 屋里空调开得低，廖星火裹着被子，习惯性地就想让大狗给自己暖脚，结果腿动了几下，小满哥没找到，却找到小哥了。 他有些冰凉的脚一下蹬到了小哥的小腿上。 小哥连小腿都是热乎乎的，廖星火被烫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就想挪开，却被小哥按住了腿。 小满哥今天失去了暖脚工的工作，小哥默不作声地让廖星火踩在自己小腿上，手臂也压住了空调被，几乎把人半包围起来了。 廖星火蛄蛹了一下，反而被捞过去裹得更紧了。 他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和被被子压得乱糟糟的头发，像只被强行用小毛巾包住的坏脾气小猫。 虽然脾气很大，但只要被使些手段，立刻就老实了。 偏偏廖星火还真的有点喜欢这种挤在狭小空间里睡觉的感觉。 冰凉的手脚很快就都热了起来，却又因为房间里空调打得足够低，不会演变成夏天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闷热，只停留在温暖舒服的感觉里。 他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脸颊蹭了蹭被子，闻着身后小哥的气息与热度，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对廖星火而言，小哥在助眠这方面是有着奇效的。 而终于抓到坏脾气小猫，不再是野人一个的小哥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靠在小猫后颈，闻着熟悉又总是不能待在他身边的味道入眠。 只有床尾的小满哥，敞着肚皮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抬头瞅了好几眼，也什么也没看见，就那么带着一头的雾水睡着了。 小狗有时候是真的挺搞不懂人在想什么的。 算了，睡觉。 睡醒就可以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