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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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醒和解连还交代了几句，先走了另外一个方向，去布置一些另外的东西了。 其他人继续原地休息。 那种恍惚中又带着强烈痛楚的感觉令齐雨心神不宁。 他好几次张口，想要告诉其他人他觉得这里很不好，他们最好尽快离开，什么计划、什么原来的安排都可以再做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每一次张开口之后他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样。 齐雨的嘴巴在那里开开合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廖星火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纳闷儿地过来问他，齐雨挣扎了半天，最后只无奈地摇摇头，说他活动一下脸部肌肉。 廖星火眨了眨眼，没说话，但是眼里神色已经很明显了——好怪，你在搞什么名堂 齐雨无法说出内心真正想说出的话，只能带着那种有点悲哀又绝望的眼神望着廖星火。 廖星火也不知道怎么了，同样有些怔然地盯着齐雨看，一双剔透似琥珀的眼瞳在昏暗的墓道里泛着某种无机质的光。 这一瞬间，一种非常强烈的非人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星火。” 张启灵不知何时走到了廖星火身后，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廖星火倏然收回视线，疑惑转身：“嗯” 张启灵走过来之后，也没说是有什么事，就站在廖星火身后，目光在他和齐雨身上逐一扫过，而后又绕了回来。 他正要开口，忽地脸色一变：“屏息！” 廖星火看起来有些意外，但还是按照张启灵说的那样屏住了呼吸，疑惑地皱着眉顺着张启灵的目光看去。 张启灵在看墓道的尽头，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莫名的就让人觉得那些看不清的模糊黑暗之后有很多重叠的影子。 齐雨也在看那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走！”张启灵攥住廖星火的手腕，身形闪动。 廖星火下意识就拽走了齐雨。 齐雨的心跳声都快震聋耳膜了。 仿佛是在印证着什么，不远处的霍泠梳子还拿在手上，却忽然歪倒在地，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张启灵刚才那两声厉呵音量并不低，霍泠听到便照做了，但是还是慢了一点，吸进去了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撤就昏迷了。 墓道有前后两个方向，刚才张启灵看的是前方，现在是在往后面撤，但是没走几步，张启灵的脚步就顿住了，因为墓道后面也飘来了幽幽的白烟。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情况完全是急转直下，连小哥此前都没接触过烟雾状态下起效如此之快的迷药。 身后又有人晕倒了，大概是陈纹锦。 廖星火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便配合着张启灵去砸墓道墙壁。 齐雨站在旁边，愣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一切很是熟悉，熟悉到令他作呕。 脚步声从两边传来，不多时，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密密麻麻如同落雨般的麻醉针射了过来。 张启灵头也不抬地继续砸墙，似乎并不担心那些麻醉针。 因为廖星火直接抽出他背后的长刀，手腕拧动，长刀在他手中飞快转动，连成扇面，随着他闪转腾挪的身法挡掉了所有的麻醉针。 针头接连掉在地上，那些脚步声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比上一波更多的麻醉针和催泪瓦斯一同被丢了过来。 催泪瓦斯一上，齐雨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一下吸入了不少空气，眼前立刻就开始眩晕，两秒不到就要失去意识。 眼前彻底变黑之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满脸焦急伸手想要接住他的廖星火，和砸开了一条暗道，立刻带着他们藏进去的张启灵。 这一刻，齐雨心想，没用的。 他们面对的，是无法想象的“机器”。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齐雨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睡了一会儿。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廖星火和解雨辰……大概还得算上小满哥一起建好的房子天花板。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忽然如梦初醒般弹坐起来，平时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此时非常明显。 他刚才，好像是梦到了当初在海底墓里发生的事情。 不，不是好像，那就是海底墓里发生的事情。 那时，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了，“它”将计就计，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吴三醒和解连还意外成了漏网之鱼，而张启灵和廖星火在那种危机的关头居然找到机会将齐雨藏了起来，其余人全部被抓走，被带去了疗养院进行人体实验。 事实上，这里有一个信息差—— “它”不知道齐雨在这次考察队的名单里，所以自然不会专门去找他，“它”主要是冲着廖星火和张启灵去的，九门的其他人是顺带的，现成的耗材。 齐雨一直觉得，要不是有这个信息差，张启灵其实更想把廖星火藏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顺着廖星火的心意将齐雨藏起来。 ——是的，齐雨认为，是廖星火坚持把他藏起来，而非廖星火与张启灵在那个关头的默契。 但是无论是张启灵还是廖星火都无法回答齐雨他的猜测是否完全正确了，因为在那之后，两人在不同的时间段失去了记忆，连彼此都忘了，更别提齐雨了。 言归正传，当时齐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被藏在某个陪葬棺椁与棺材中间摆放陪葬品的空间里。 隔着薄薄的木板，他甚至能够听得到里面湿润的呼吸声。 棺材里是一具湿尸，但它没有起尸。 因为齐雨身上有张启灵留下的血。 不知在逼仄空间里挣扎了多久，齐雨终于自己从棺椁里爬了出去。 他离开了海底墓，找到了在渔村里徘徊的吴三醒，那个时候，解连还已经按照原定计划，以吴三醒的身份回去了。 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齐雨反而很少回忆那些快要众所周知的事情。 直到刚才，齐雨猛然睁开眼，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小渔村里，与吴三醒每日沉默以对……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 齐雨往旁边看去，廖星火比他醒得要早，此时已经不在床垫上躺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