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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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一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柳先生慢慢解开了季漠双眼上的布条。
季漠隐约感觉到柳先生微微颤抖的手，其实季漠的手心也生了一层薄汗。他们都不知道经历过的那么巨大的苦痛，到底有没有意义……
当眼前再没有阻挡，柳先生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道；
“公子，慢慢睁开眼睛吧。”
季漠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下定很大决心一般，缓慢睁开了左眼，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明明能感觉到柳先生的气息，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季漠的心沉了下去，苦笑了一声。果然，上天还是没有怜悯自己，自己的努力又一次石沉大海。
“怎么样”柳先生的声音带着紧张。
季漠没有说话，又叹了一口气。黑夜中有浓郁的悲伤蔓延。
就在季漠放弃了希望，接受了残酷的事实时，忽然一道刺眼的光直射季漠的左眼，季漠忙伸出手遮挡住光线。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放下手，微眯着眼睛看着光源。
原来是柳先生手里拿着烛台，本来烛火的光亮并不高，可是对于久不见光的季漠来说，无异于烈日当空。
刚才业已绝望的季漠，有些呆滞的看着明灭不定跳跃的烛火，一瞬间失了言语。
“二公子，觉得如何”看季漠有些失神，柳先生关切的问道。
“我以为……”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从心底泛上来，不是喜悦，却也是之前的人生从未体会过的。
现在已是深夜，又无星无月，自然是漆黑一片。再加上季漠初睁眼，看不见东西，所以以为自己彻底瞎了。
知道自己并未完全失明，季漠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左眼，抬起头仔细看着柳先生，以对比自己的左眼较之前有没有好转。
又缓了一会，季漠完全看清了柳先生的脸，却也了然，自己的左眼已经完全没有模糊了。这就说明，他的左眼已经不会失明了。
他想起自己的右眼，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右眼了。他努力集中想知道右眼是什么状况，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此一生，他再也无法知道右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世界还保留着之前颜色，对于已经残破不堪的季漠来说，这已经很欣慰了。
看见季漠如此，柳先生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二公子，感觉怎么样”
“右眼无法睁开，但左眼已与未病之前差不多了。”
“看来左眼已经不会再失明了，至于到底如何得等到明天白天再做最后认定。”柳先生的语气也没之前那么紧张，却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先生为何选了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听见柳先生的话，季漠心中忽然出现了疑问。
“二公子七日未见光亮，自然不能直接在白日除去布条。今夜虽无星无月，却也正好适合。”柳先生慢慢解释道。
季漠闻言没说话，却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柳先生看着季漠逐渐轻松的表情，也暗暗放下心来，道了一声便回去睡了。
一夜无话。
季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希望在经历这一场变故之后死而复生。某种情愫在季漠的心底滋生，命运在这一瞬间开始回归本来的样子。
可是，谁又记得命运最初的轨迹到底是怎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