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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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之上，一片莺歌燕舞，嘈杂之声此起彼伏。
季漠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最下位，看着所有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季漠觉得厌烦，只能一杯一杯的喝着酒，醉眼迷离的看着所有人，互相吹捧，远远地看着主位上坐着的楚天白，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白菲转过头，看着季漠，微微的笑着，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大殿的中央，声音尖细，道：
“王兄，听说宛越的季公子弹得一手好琴，何不请季公子为大家演奏一曲。”楚白菲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喝酒的季漠，得意的笑着。
“嗯。”楚天白知道楚白菲的心思，应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琴师撵走，有请季公子。”楚白菲得到了楚天白的首肯，立刻叫喊起来。
侍卫架走了有些惶恐的琴师，一时间大殿特别肃静，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转头看着抱着一坛酒正在大口喝着的季漠，想要看他会如何应对。
季漠灌着酒，随后一扔，酒坛摔得粉碎。他慢悠悠的站起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酒珠，衣襟被酒打湿，散发着酒香。
他缓缓走到琴师的位置，用衣袖抹了抹嘴，醉眼朦胧，缓缓道：
“承蒙燕王，长公主抬爱，今天晚上的琴乐就由季漠代劳了。”
季漠带着醉笑，微微眯起了眼。
大臣们哄笑起来，觉得季漠比刘婵也好不到哪去。季漠不在乎，起手拨弄了第一个弦音。
其他的乐手纷纷配合季漠吹奏起来，舞姬们又随着乐曲缓缓起舞，大殿之上又恢复了之前愉快的气氛，只是偶尔有人对季漠投来鄙夷的眼神。大概是觉得他并不像一个王子，并没有一丝气节，竟然坦然的接受了这份羞辱。
季漠不是很在乎，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随着从他指尖流转出去的乐曲游离一般，灵魂并不在躯壳里。
他已经好久没碰过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了，他的浪漫都在离开云儿的那一刻起被封存了起来。没有知音，无论琴曲还是萧音都只是不入耳的杂声，没有意义。
一曲谈罢，季漠微微停下，似乎在等着什么、
“季公子琴技高超，来人，赏季公子一坛相思。”楚天白衣袖一挥，就有人拿着酒坛放在了季漠的身侧。
相思是酒，北燕的特色，出了北燕的的地界，就再也没有“相思”了。
季漠笑着道谢，泥封已碎，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季漠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酒香入鼻，美酒入口，直冲脑海。有一瞬间，季漠仿佛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云儿，然后被呛的咳了起来。
大臣们又哄笑了起来，也更加鄙夷了起来。
“不愧是北燕的美酒，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好一个相思。”季漠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带着嘶哑凄凉。
他忽的狠狠扯断了琴弦，手心竟是割伤的口子，不住地流着血。
楚天白皱着眉头，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季漠，不知他又在干什么。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提起酒坛倒在手掌的伤口上，又灌了一口，就那么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大殿。只留下群臣不解的看着楚天白。
“大家何必在意一个疯子，各位继续畅饮。”礼官从旁站出来，带着笑意大声说道，缓解了尴尬。
大家似乎觉得有理，便也就不再想着季漠的事，又继续高谈阔论起来。
季漠走在黑暗中，忽然很想哭。相思酒入肠，相思泪惶惶。
愁肠已断，相思难安。相逢一段，再遇无缘。酒无人劝，醉无人管。相见无欢，美人隔云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