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处理鬼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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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赵福生一见鬼影,心中恼怒莫名。 她大步往前,手持打神鞭,击打血镜! ‘砰!’ 一击之下,打神鞭的力量长驱直入,深入血镜本身。 但是诡异的是,这镜面竟然并未损毁。 相反镜内的鬼影在打神鞭击打下,才刚成形随即溃散,化为黑气散逸。 赵福生并不敢托大。 纸人张此人已成祸患毒瘤,此人顽固难缠,竟然打神鞭也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果不其然,片刻的功夫后,镜内黑气再度聚逸,重新又出现一张模糊不清的厉鬼面容。 纸人张的声音幽幽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轮回血镜照轮回。” 他阴声道: “你拥有的东西我也有,可惜——” 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赵福生在武清郡收走了孙绍殷本体形成的轮回血镜,但此人竟然也掳夺孙绍殷的法则,创建出一个全新的血镜。 镜象一现,将万安县照入其内。 那些今夜被惊动的人俱受到鬼镜法则感染,情不自禁的仰头看向镜面。 他们遗忘了鬼案,忘记了先前镇魔司的人大声的提醒。 这些生人的眼中染上了红光,他们被纳入镜像的世界,接着轮回法则重启,给予他们虚幻的前世、今生。 今生所受的苦,是积来世的德。 镜像世界中,每个人辛苦工作,勤劳本分,则会积攒功德,来世做大富大贵之人。 正如圣人所言的世界:人生五十可饱腹,七十能穿锦。 一有来生、期盼,普通人立即沉溺于鬼镜之中,混混噩噩竟然不愿意清醒。 …… “嘿嘿嘿嘿。” 纸人张阴阴的笑声响起: “我的鬼镜也纳生魂,入我鬼镜,便如入我‘地狱’。” 他的声音飘忽不断: “谁说得清,这里的门,究竟是进的门,还是出的门” “谁又说得清,我们其实是身处鬼域,还是那另一面才是鬼域” 血光映照,掠夺一切。 鬼门关打开,血镜之中映照出封都鬼域下的城门。 “我以往失算了,只想要掳夺你的肉身,将你的一切取而代之,后来我才想,我又何必掳夺,我自己也有创造的能力。” 纸人张话音一落,血镜之中鬼门成形,只见那鬼门之上,竟然赫然浮现出二门神鬼影。 相反之下,在血镜之外的鬼门关中,大门的影像竟然在渐渐淡去。 赵福生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窥探神龛,竟然发现供奉门神的神龛摇摇欲坠。 封神榜单上,门神的敕令也在淡去,仿佛有股诡异之力在掠夺她的力量,窃取她的神明。 她再度举鞭,击打鬼镜! 十万功德值又被扣除。 鬼神鞭属非凡之物,世间独一无二,血镜无法掠取。 鞭影击中镜面,血光荡漾,镜内才刚形成的地狱之门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现实之中封神榜的神龛稳固,半消失的鬼神影像重新端坐于内。 “真奇妙。” 纸人张叹息: “我承认我小觑了人类,像庞——他叫什么名字” 他道: “此人本属于平庸之徒,本不配于这世间留下印迹,可他死后竟然连克鬼灯,脊骨成鞭,能打鬼神,实属神奇,也配让我记住他名姓。” 赵福生冷笑: “被你记住是什么荣耀么” “你并不比他高贵什么。”赵福生淡淡道。 世间之人,人人特殊,每个人体内蕴含了强大的能量,只是许多人在这样的世道被驯化,温顺一生,无法跳脱思想的束缚。 这世间假如无鬼,朝廷的制度、人与人之间三六九等的法则,就成为了驯化他们的无形规则。 在帝王、统治者心里,百姓如牲畜。 他们不需要普通人有想法、有自尊、有骨气,只需要他们温顺服从,不停劳作,供养权贵。 这样的环境下,甚至百姓本身也将默认这样的制度。 于是底层百姓便丧失自主权。 同山县鬼祸中,强大如驭鬼者江氏兄弟,也没能跳脱这样的桎梏——他们认为自己所属镇魔司,而大地主们默认自己从属驭鬼者。 之下百姓服从地主的压榨,所以才有纸人张见到的奇景:面临死亡威胁,乡奴们畏惧发抖,却只敢惨叫,而不敢逃走;制灯者明明只是普通人,却能暴发出比鬼还凶残的手段,磨刀向人类下手。 纸人张看不起人类,可这并非人类的错。 赵福生所办鬼案中,遇到过胡搅蛮缠之辈,遇到过短视者,可她能明白这些人行事背后的动机与逻辑——他们只是被世道所摆弄的可怜虫,身不由己,裹挟其中。 于是百姓衍生怨气。 在生时窝囊无助,忍受世道不公,死后厉鬼复苏,也是一种对世道无声的控诉。 …… 赵福生想到这里,心中激奋非凡。 打神鞭感应到她内心怒火,鞭体之上逸出惨白光芒,半空中雷电更加凶猛。 雷电光影映入血镜之内,血镜表面荡起涟漪。 ‘砰!’ 打神鞭击打镜面。 这一击是赵福生含怒打出。 鞭出鬼神惊。 先前坚不可摧的血镜瞬间出现纵横交错的裂口。 “啊!”纸人张发出痛苦的惨叫,镜内摄入的万千生灵的面容上露出痛苦之色。 赵福生一击得手,又打第二鞭。 “你为祸天下,杀人如麻,罪不可赦!” ‘砰!’ 血镜碎开,裂口以奇快无比的速度飞遁往四周。 这参天巨镜眼见摇摇欲坠,即将化为碎片散落之际,刘义真惊呼声突然响起: “福生,谢先生要撑不住了。” 赵福生扭头。 在她身后不远处,谢景升的身体维持了一个迈步的动作,僵在原处。 巨大的提灯厉鬼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谢氏领路人的脚印已经无法丈量厉鬼,他驭使的厉鬼已经被提灯厉鬼抓住——厉鬼原本漆黑的阴影竟然出现亮光,这光亮所到之处,在融解、吸纳鬼物。 一旦谢景升驭使的厉鬼被提灯厉鬼‘提起’,谢景升本身便化为一盏全新的‘鬼灯’。 除此之外,武少春也处于濒死边沿。 赵福生面前的血镜中,显现出纸人张惨白的面容。 他长发披面,满身血污,整个人鬼气森森。 破裂的鬼镜表面荡漾出血光,他的眼睛透出镜面,怨毒的看向赵福生。 对于打神鞭的存在,他城惊且难以理解——他不明白在生时如此弱小不起眼的一县县令,为何死后厉鬼复苏,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可伤及他的本体。 这冲击了他一惯的认知,令他惊恐愤怒。 刘义真呼喊的刹那,他看到赵福生停手回头。 不知为何,纸人张并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他内心‘腾’地涌出滔天怒火。 赵福生转头竟然要走,他大声厉喝: “赵福生,你干什么!” “血镜现世,可颠倒阴阳,你不趁此机会杀我,莫非要去救人么” “你是不是疯了!” “主次不分,轻重缓急你不懂,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驭使鬼榜这样的神物” 血镜之内,纸人张大声怒骂。 赵福生脚步有片刻的停驻,她没有回头,只是道: “疯的是你。” “与杀人相较,救人自然重要得多。” 在她心里,人命远比杀人、出气更重要。 纵使纸人张恶贯满盈,纵使他这一脱困,要想再找到杀他机会,可能赵福生会付出极大代价,可她无法对昔日朋友见死不救。 也正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所以此次鬼祸,哪怕十分严重,哪怕提灯厉鬼一现,众人都知道生命岌岌可危,可万安县诸人没有人退却。 谢景升明知死路一条,却在危急关头为她引鬼。 武少春拼死一搏,只是想为她争取生机。 庞知县以老迈弱小之身点燃鬼灯,就是为了替她寻找机会。 她无法辜负这样的情感,不能将朋友性命之重排在杀人之后——哪怕明知这样的举动并不正确。 “你没有被好好的对待过,所以你既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也不尊重别人的生命。人命在你心中,就如牲畜。你在这样的世道成长,受尽法则欺压,”纸人张曾受暴力伤害,如今沦为以暴力期压别人的恶徒,“却自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词。” “我看不起你,但我也同情你。” 赵福生说完,已经大步走到提灯厉鬼身后。 她不再与纸人张多言,手中打神鞭再度举起,继而对准提灯厉鬼后背心处拍出。 ‘砰。’ 打神鞭一击即中。 这个集同山县鬼祸之最的厉鬼,难缠凶狠,且赵福生以鬼鞭都无法对付的鬼物,在打神鞭的力量下迅速受到重创。 偌大鬼体顷刻间分崩瓦解。 无数冤魂厉鬼的残躯浮现,黑雾中闪过一张张痛苦异常的面容。 它们无声的呐喊,黑气仅持续了片刻,熬不到赵福生再挥打第二鞭,这可怕鬼物的身体随即如坍塌的大楼。 ‘轰隆——’ ‘轰隆——’ 厉鬼身躯分解散架,累累白骨如小山般的散落。 打神鞭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坏提灯厉鬼身躯,惨白的电光分解厉鬼胳膊。 下一刻,它无法再抓提谢景升驭使的厉鬼,瞬间溃散的鬼臂化为尘烟。 谢景升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料死里逃生。 待他抬头一看,便见面前如山般的白骨倾倒,赵福生如同一座巍峨高山,挡在他身体前头。 “谢大人,多谢你的帮助。” 她的感谢声传来。 谢景升激灵一愣,随即便明白她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她一手提灯、一手持了一支古怪的长鞭,那灯影既吸引他跟随,可那古怪长鞭又给他极为可怕的威慑。 谢景升怔愣之际,赵福生道完谢,走向武少春处。 她提灯一晃,武少春身上的烈焰随即化为黑气,一一涌入她灯罩之内。 武少春身上火焰消除,厉鬼重新复苏,阴影覆盖他手臂,他的眼里重新出现生机。 “大人——” 武少春一见赵福生身影,大喜过望。 “先不多说。” 赵福生止住他的话,接着看向提灯厉鬼处: “提灯鬼被打散了,接下来还有鬼祸要收拾,大家跟我一起,先将这些游魂赶入鬼门关中!” “好!” 众人醒悟过神,齐声应答。 无数白骨滑落。 伴随着提灯厉鬼一溃散,化为的游魂顷刻便要开始漫无目的游荡。 这些是属于同山县的灾祸,绝不能在万安县蔓延开来。 赵福生说话之时,又向血镜之处走去。 “你会后悔的——” 纸人张不知为何,还没有离开。 待到赵福生走至近前,血镜内的影像却突兀消失了。 她提鞭再度抽打鬼镜,‘砰’。 一击之下,血镜碎裂。 爆烈开的血雾顷刻四散,并将整个天空染红。 这可怕的力量冲击走鬼雾,形成独特的鬼域。 雾气一散,露出半空中的月亮。 月光迅速被血雾所遮,万安县笼罩在月光之中。 血月之下,厉鬼、伥魂四处游荡。 “大人,纸人张逃了。” 大小范不安的道。 “先收拾善后。”赵福生沉着道。 她一手提打神鞭,一手提鬼灯——兴许此灯曾与纸人张息息相关,她透过这灯,甚至能隐约感应得到纸人张的气息。 他还没有远遁,应该隐藏在了某处。 “此人今夜必死。”她笃定道。 大小范点了点头。 说完这话,赵福生召出黄泉戏班,将其放置在鬼门关处。 “大小范,将鬼驱入鬼门关前。” 赵福生大声道。 二范同时应声。 两条血色脐带被二人握在手中,与此同时,地狱之门震荡,内里好像有庞大的力量暴涌。 封都鬼域抖了抖,其悬挂在门上的招牌也跟着一动。 赵福生作为鬼域拥有者,最先感应到了变化。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她的心头。 今夜可能有一场恶仗要打。 心念一起,她看向刘义真处,却见刘义真双眼现出金光,也看向封都鬼域上方的匾额处——先是那股震荡感显然让刘义真也有所察觉了。 这股震荡因大小范而起的,赵福生心中暗忖:莫非这股地狱动荡与大小范二人有关鬼母太岁复苏了 这样一想,她不由又看向鬼门关。 此时鬼门大开,可门口有匾额镇守,十七层地狱并没有失控。 她心下稍安,虽说仍不敢彻底放松警惕,但无论如何,先把眼前的困局破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