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定亲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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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天空艳丽红霞已渐渐褪却，帝师的飞豹车辇，方出发前往王宫。
飞豹车一路飞驰，即便途径宫门，亦未有片刻停顿，车辇直直驶至王宫元太殿外。
纤墨不由暗叹，帝师霸气。
黄中官早已等候在那，他恭敬的躬身迎上，“帝师快请，帝上正等着您。”
帝师微微颔首，顺着白玉台阶道，往殿内大步而去。
当初，纤墨被打下司隶府大牢，便是这位黄中官颁的旨。那时他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却是碎步的跟在帝师后侧，一副小心翼翼谦卑模样。
黄中官中显然也认出帝师身后的纤墨，他讪讪的陪了个笑脸。
纤墨不免有几分得意，不自觉的轻勾唇角。心道跟在帝师身边，做名借势的随从侍女，却也不错。
大殿之上。一头戴乌金冠、脸方额阔的魁梧中年男子端坐于大殿正中的銮椅之上，不必说定是妖帝。而右首坐着的是，纤墨见过的帝后。
殿中两侧依次放着长条案几，案几之上摆满酒盏肉食，案后亦已坐满妖界大臣。
帝师上前揖手道：“宁远见过帝上。”
纤墨此时方知帝师名讳，她跟在帝师身后，依规矩行礼。
高坐銮椅的妖帝笑道：“难得帝师有空，此为晚宴，帝师不必多礼，快请上座。”他对着銮椅下首的位置，做出请的手势。
此位置在銮椅下首，却显然比殿中其他位置高上一阶。
帝师谢过，上前撩袍端坐。
纤墨则小心跟着，立于帝师身后。
有机灵宫侍悄声将纤墨引在下方，后两排的小案几前坐下。
她不过一帝师侍女，席间竟然也有她的位置，纤墨有些讶异。随即释然，大树底下，果然好乘凉。
宫侍安排的座次，纤墨亦是满意。有着前面两排高大英挺的男子遮挡，她的位置十分不起眼。非但可以任意吃喝，无所顾忌的瞧瞧热闹，还不用在意异样眼光。
纤墨身前首排的几位男子，其中有纤墨识得的桑琅、桑都，应皆为妖帝之子。
灵鸾瞧见纤墨，心中亦是雀跃，不过面上依然是一副端庄稳住模样。做为仙界贵宾，她与司禄星君坐于妖帝下首的右侧，靠前的位置。
纤墨见着对面，面上挂着浅笑，端庄沉稳的灵鸾，忍不住挤眼逗弄。
灵鸾却只垂眉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以作回应。
纤墨暗叹，这疯丫头今夜真能装。
妖帝端杯道：“仙界凤凰公主自愿嫁入我妖界，促进仙妖两界的祥和，实乃仙妖两界民众之福。本帝敬公主与护送公主远道而来的仙家一杯。”
众仙家举杯齐齐谢过，与妖帝一同饮尽。
妖帝笑道：“朕曾许诺，公主可在朕这些儿子中，任意挑选一位作为夫婿。公主可有想好，选朕的哪位儿子不是本帝自夸，朕的这些儿子，比起仙帝之子，也不遑多让。”
帝后笑着接口道：“帝上，女子选婿可是大事，仙界女子更是面皮子薄，哪能与我妖界女子一般不害臊。如此多宾客在场，灵鸾丫头怎好开口。不若待本宫下来，私下再问明白灵鸾丫头心意。”
帝后是想将灵鸾的婚事握在手中，纤墨有些担心的瞧向灵鸾。然而灵鸾面上浅笑依然，纤墨暗赞，疯丫头倒亦有几分城府。
妖帝爽朗大笑，“帝后说的是，是朕思虑不周。琅儿，你此次平叛立下大功，你想要什么”
桑琅起身俯首道：“为父帝母后分忧，保妖界一方安宁，是儿臣本分，儿臣并无它求。”
妖帝点头笑问：“帝师，朕的小六可还入眼”
在座皆晓，妖帝对帝师言听必从，莫非妖帝是问询帝位承继者之事。席间突然落针可闻，大多目光灼灼的盯着帝师。即便未有盯着帝师的，却是也是支着耳朵，生恐错听帝师一个字。
帝师含笑，举杯道：“帝上福泽齐天，几位王爷皆有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聚在帝师身上的灼热目光瞬间消散。
妖帝大笑：“好，好，承帝师吉言。”亦是将杯中之物饮尽。
灵鸾突然起身，落落大方道：“帝后娘娘，今日灵鸾想抛去仙界女子羞涩，与妖界女子一般，大方一回，可好”
帝后一震，心中气结，面上却是嗔怪道：“你这丫头，合该如此。我们妖界无论男女，遇着可心的男子便去追，你可是瞧中了谁”
灵鸾满眼羞涩的瞧向桑琅，“六王爷将计就计平叛之事，灵鸾有所耳闻。今日见六王爷英姿非凡，举止不骄不躁。灵鸾想……”
纤墨暗自诧异，她原以为灵鸾或许会如帝后所愿，保持女子矜持，险看轻了她。如此场合说出心意，便是谁也阻不了她的姻缘。
妖帝朗声笑道：“竟是相中了朕的小六。”
帝后温和笑道：“凤凰公主好眼光，直接挑去了我们妖界无论样貌，还是才干，俱是最为上乘的定王爷作为夫婿。”
纤墨在后瞧的清楚，此话一出，几位王爷在案几下的手，更握紧了几分。
妖帝笑问：“帝师怎么看”
帝师颔首笑道：“天作之合。”
帝后笑道：“小六可喜欢这位灵鸾公主。”她殷殷期盼能听到可心回答。
桑琅起身恭敬道：“灵鸾公主聪颖大方，儿子自是喜欢。只是婚姻大事，儿子听父帝与母后的。”
妖帝笑道，“好，好，仙界凤凰公主灵鸾与妖界定王桑琅实乃天造地设之佳配。本帝封凤凰公主，灵鸾为定王妃，着司天监择吉日，为定王迎娶定王妃。”浑厚的声音一锤定音。
灵鸾与桑琅齐齐谢恩，灵鸾神色雀跃，桑琅神态自若。
殿中恭贺声四起，各个面露欣喜之色，只不知这欣喜之下有几分真意。
帝后笑道：“今日成就小六的婚事实该好生庆贺，来呀，上歌舞。”她话音刚落，大殿内藏身在纱帘后的乐师开始奏乐，随即一群身着艳丽舞裙的舞姬飘然进入殿中，随着乐声，婉转摇曳。
即便瞧着歌舞，灵鸾的满脸喜意也无法掩饰。
纤墨端起酒杯朝她一举，用口型道出两字：“恭喜。”随即一饮而尽。
灵鸾心中温暖，亦是将杯中之酒喝尽，两女子真诚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