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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问张秋山：“李百合结婚了吗” 张秋山说：“结了，她丈夫是供销社的一位中层干部，人挺老实的。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今年才六岁。” 谢晚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微微摇头。 张秋山懂了她的意思，叹息道：“我也觉得李百合不会是想携款潜逃。 她没有理由。 她工作不错，家庭条件一般，但日子比别人还是好过许多。 她很爱她女儿，怎么可能抛下女儿，一个人跑了呢” 谢晚回忆起她认识的李百合，就是这个时代普遍的勤勤恳恳的中年妇女形象，虽然因为工作性质，多次到港城，见识比大陆妇女多一些，却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会不会是有人挟持了她，逼她取钱，然后将她杀害” 谢晚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因为根据银行工作人员的回忆，当时跟李百合一起去取钱的，还有一个男人。 谢晚抬头突然问焦永新和纪文：“李百合取钱的那一天，你们在什么地方” 焦文新顿时急了：“谢同志，你怀疑我们 我那天上午去了一趟斯蒂文公司，就是负责老川妈油辣子在北美销售的那家公司。 然后就回来了，从中午开始就在办事处了。” 纪文说：“我那天都在办事处。” 张秋山点头，“那天我陪塑料厂的两位工程师去了长江塑料厂，中午回来的时候，他俩都在。” 按理说，陪李百合去取钱的人，最大的可能性是熟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三个人，但这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难道李百合在港城还认识其他人 谢晚暂时没有头绪，安慰了张秋山一会儿，将谢长乐留下，就准备离开了。 谢长乐追到门外问：“我留在这做什么” 谢晚说：“跟他们搞熟，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他们不方便外出，你帮他们买买东西什么的，也算个照应。 到了点下班，你可以回家看你爹，但尽量多花点时间留在这里，少吹牛，多观察。” 谢长乐虽然不情愿，但想到谢晚打算以后让他往这个办事处调，也只得忍耐。 他压低了声音说：“我看那个小伙子最有嫌疑。 长得人五人六的，你们说的那个女同志，搞不好中了他的迷魂汤，两人是一对儿。 奸夫淫妇最容易出案子，信我的，准没错！” 谢晚睨了谢长乐一眼，骂道：“你是风月片看多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家李百合看着，不像那样的人。 再说，这两人年龄差好几岁，别乱说。” 谢晚给了谢长乐一点钱，将他踢了回去。 出了这栋大楼，徐兵问谢晚：“老大，你就放心你小堂叔跟他们在一起 说不定，这三个人里，还真有可能有一个是杀害李百合的凶手。” 谢晚道：“没关系，我小堂叔这人是个自来熟。 让他去跟他们混熟了，如果这三人里真有人有嫌疑，说不一定能发现点什么。 即使没发现，给他点正事干，总比他一回港城就想混黑涩会强。” 街上有一辆老旧的福特汽车，徐兵悄声对谢晚说：“应该是警方的人。” 谢晚昨晚已经听黄毛说过吕乐已经逃去了湾湾。 总探长跑了，现在警方正乱着，能留两人开着办事处，怕也是做给特派员公署那边看的。 要想指望他们破案，完全不现实。 “咱们晚上去看看李百合的尸体，现在去九龙城寨找丧彪，让他帮咱们查一查李百合的尸体，放在什么地方。” 丧彪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祖奶奶”回来了。 他原本习惯了晚上活动，白天睡觉，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想到他杀了青竹帮的野牛，而野牛也算“祖奶奶”的小弟，丧彪就感到害怕。 万一“祖奶奶”要主持公道，让他偿命，该怎么办 他可是亲眼见过“祖奶奶”的凶残的。 当初跟他一起去收服青竹帮和14k时，祖奶奶和她身边的那个姓徐的年轻人，两人就能打得青竹帮和14k上百人无还手之力。 即使他找向家求助，怕是也无济于事。 丧彪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自己愚蠢，怎么就以为“祖奶奶”消失了，就不会回来了呢 他怎么就敢将“祖奶奶”划分好的九龙城的黑道势力范围，搞得一团乱呢 正纠结着应不应逃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丧彪已经很有钱了，但他却不习惯像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一样，买个好房子，搬出九龙城寨。 他家也没别的亲人了，姘头经常换，家里就他一个人住。 就在城寨里一处稍微宽敞的两层小房子里，周围挤着邻居，他觉得这么住着舒服。 混黑道的人，今日不知明日事，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人砍死了，买大房子有什么用 丧彪从阁楼的平台往下往，看见了是谢晚和徐兵，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本来还以为，祖奶奶要找他，怎么也得到晚上去了，怎么现在就来了 丧彪心一横，从平台跳到了旁边房子的屋顶上，准备逃跑。 邻居家的瓦片很脆，丧彪一脚踩空，半只脚就陷了进去。 他正费力的将脚拔出来，眼前人影一晃，就看谢晚已经跃上了房顶，站到了他的面前。 “哟，这不是小孙孙吗你都多大了，还上房揭瓦 啧啧啧，我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你，虽说港城十月天气还热，你也不至于穿条大裤衩，就满世界乱跑吧 快点回去，把衣服穿整齐。” 被谢晚这么一训斥，丧彪竟然也感觉到了羞耻，慌忙捂紧了自己的大肚腩，又觉得还是有碍观瞻，改抱住了胸，结结巴巴的说： “祖奶奶，小的这就回去穿衣服。” 太吓人了，邻居家的房子，怎么也有三四米高吧，祖奶奶就这么一下子就跳上来了。 丧彪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灰溜溜的爬回了家，穿得整整齐齐的。 发现花衬衫没有风纪扣，怕祖奶奶嫌弃，他赶紧的又找了块花丝巾，缠在脖子上，遮住了露出来的胸肌。 本来以为谢晚要问青竹帮的事情，谁知道谢晚提都没有提。 先去丧彪家的厨房看了一眼，发现压根不能做饭，让徐兵去外面买点卤肉饭回来当午餐，招呼着丧彪一块儿吃饭。 丧彪哪敢吃，拿着筷子的手都打颤，谢晚咳嗽一声，他就恨不得立马跪下。 终于，等谢晚和徐兵吃完了饭，谢晚让他帮忙找发现李百合的那位渔夫，又让他查李百合的尸体存放在什么地方，丧彪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祖奶奶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他也聪明，谢晚不提，他也不提。 其实谢晚根本就无意太深的介入港城的黑道纷争。 上一次收服九龙城的各方势力，不过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江北望，也就是谢长乐。 至于丧彪他们互相砍来砍去，谢晚就当在看港片了。 她甚至想到了，等见到了陈子强，可以给他一个建议，以九龙半岛这半年的风云变幻为主题，拍一部《黑道风云》，说不一定能大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