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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劫。
没几段对话间，陆景然就到了人民医院，停了车迅速往急诊室那边赶，刚进去没张望两眼，就非常明确的找到了一身是血蹲在墙角的陆青山。
他挂掉电话快步走过去，蹲下拍拍陆青山的肩：“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走，去手术室门口等着。”
陆青山满脸的泪，拿手背随便抹了抹就跟着站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就往手术室跑去，其实某些性格特征来说，陆青山跟苏代嫣反而比苏程远跟苏代嫣更有相似性，可能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两个更像是亲兄妹。
两人很快走到手术室门口，陆青山坐在连排的长椅上沮丧的低着头，陆景然已经到了，也就不害怕再有什么潜在的危险突然袭击，留足了陆青山独自消化的时间，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给陈乾刘元周洲挨个打电话。
陆青山和张如泽是刘元送来医院的，现在正在缴费，他了解不多，陆景然也就没有多讲，很快拨通了陈乾的电话。
陈乾去追那三个黑衣人了，距他所说这三个人是从安全通道上来，后来照肚子捅了张如泽一刀，趁乱下楼上了一辆银色面包车，他们并不专业，直接离开了闹市往郊区去了，所以陈乾和警方在合力准备包抄。
具体的情况要等到抓到了人了才能下判断，陈乾现有的只有这些信息。
周洲在公司处理后续，知道的就更少了，不过可以了解的是，这场未遂的刺杀对跃胜的影响不小，毕竟那一地的血迹无法掩饰，张如泽和陆青山一身是血下电梯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目睹。
而且按跃胜在业界的地位，这事甚至对整个商圈影响都不小，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已经有数家媒体写写小消息发出去了，现在他办公室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等三人的电话都打完，陆景然看着斜上方还亮着的红色灯牌，心中紧张，但又放下了一点焦虑。
选择在公司出手让多人目睹，并不专业，完事后舆论引导紧跟其后，这一套棋下下来，明天跃胜的股市必定崩盘。
这是一场商业刺杀。
但当众行事过分愚蠢蛮横，舆论引导又需要资金和后台，应该是存在两方合作，看来可以把目标锁定在之前对跃胜强烈不满的激进分子，和最近有利益纠纷的大公司。
陆景然想了几个名字和企业，给周洲和陈乾都发了个微信，让他们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查一查。
剩下的就是等警方的结果，以及张如泽手术结束了。
陆景然这才有时间，跟给他发了十几条信息的苏代嫣打电话。
电话一响那边就接了，声音很急切：“哥！”
陆景然站的离陆青山不远，他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陆青山，才对电话那头的苏代嫣说：“是我。”
“你怎么总忙线啊！我打了半天了，你还又不回我信息，中午刚说的话又不作数了！”
陆景然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脑中浮现出她单腿站在椅子上发火的样子，想笑也笑不出来，轻声解释：“老张受伤了，我在医院。”
“啊”
苏代嫣一听这话瞬间冷静了，声音低了八个度，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严重吗，昨天那伙人干的”
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陆青山没有显出焦躁不安，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灯牌，大多数时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景然看着他有些担心，却还为他留着独自思考的空间。
“被捅了一刀，有些严重，现在在手术，凶手在抓了，还不能确定是谁。”
“被捅了一刀这，这……”
苏代嫣也不知所措起来，声音很低：“哪儿啊，怎么搞的，医生说什么了吗”
“肚子上，在公司被人偷袭了，医生还什么都没说，在手术中一直没出来。”
苏代嫣那边有杂乱的脚步声，她在焦急的踱步，但没走几下，陆景然就听见她说：“哥，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过去吧。”
外面的世界现在对陆景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狼窝，没有他跟着，在刘宏国被除掉之前，苏代嫣可能跟陆青山一样，上个厕所都会被人盯上。
陆景然绝不同意。
“先别过来，等会手术结束了我回去接你，放心，老张不会有事的。”
苏代嫣理解他的想法，但她又着实不放心，死亡不是平时可以预料到的，它会以任何方式降临在任何人头上，坚信没有意义，打气也没有意义，如果它注定会发生，那么它总会发生。
“哥，我有点害怕，你让我去吧。”
陆景然捏了捏眉心，叹气：“代代，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吗，老张已经被伤了，你要是再怎么样我——
等我回去接你好不好，不要出门，答应我。”
陆景然的声音里有很微不可查的恐惧，像一根在阳光下消失的透明鱼线，虽然看不明显，但你知道它就在那。
喜欢就会敏锐，苏代嫣听出来了这份恐惧，但她并不觉得“张如泽会出事”会是陆景然恐惧到让她发现的点。
而这个点是什么，还是当面问比较好。
“哥，我不去了，我就在家等你，我答应你，你别担心。”
“嗯。”陆景然轻轻吸了一口气：“挂了吧，青山心情不好，我去劝劝。”
“你会劝什么人。”苏代嫣轻声说：“我来吧，把电话给他。”
女生要比男生细腻的多，劝导的事情也更能有好的效果，陆景然就没拒绝，走近陆青山，把手机递给他。
“青山，代代跟你聊聊。”
“我……”
“来，拿着电话。”
陆青山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拒绝，接过陆景然的手机，垂着眼。
“小嫣。”
“青山，你别伤心，手术不还没结束吗，老张不会有事的。”
“我，我心里没底，总觉得会，出问题。”
苏代嫣心里也没底，肚子上的伤口不简单，属于极其危险，张如泽能不能挺过去，真的只看他自己和天意。
但她不能让陆青山更加慌乱，就安慰他说：“不能这么想，老张那么厉害，他会没事的。”
“我——”
陆青山刚说了一个字，手术室的灯忽然就灭了，随即就是一声门响，他赶忙站起来，迎接摘下口罩的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