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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山心虚的不敢去看费文刚，乔安这个丫头也太能忽悠了，让他去哪变出一个肥料厂。 此时费文刚的心里只有“增产三成”四个字，怪不得红旗大队去年打了那么多粮食。 会上，王铁山总结时曾说过肥料的事情，可所有人都没有当一回事，都是一样的农家肥，再变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当时他只以为红旗大队赶上了好年景，给苗浇水、施肥的时候更尽心了些，没想到还真有能增产的肥料。 他一拍脑门，心里懊悔的很，早知道他就该问的详细些，也不至于去县里开会的时候，被红星公社的人抢了风头。 不过…眼下也不算晚，若是今年秋收能让公社下面的大队都增产三成，不行…他只是光想想就心头发颤。 王铁山默默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水压惊，看着费文刚那张五彩纷呈的脸，他都后悔来了这一趟，钱没要到还把主任给逼疯了！ 风一吹，神思不属的王铁山终于回了神，看着手心里的那张条子，他咽了口口水。 “这就给了” 乔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大爷你没听主任说吗好好弄肥料厂，他等着秋收的喜讯。” “哎呦——坏了，你这个丫头胆子是真大，竟然睁眼说瞎话，咱们大队的副业是养殖，现在你让我去哪变出个肥料厂出来。” “嘿…马上不就有了，咱们现在回去就召集人手，看来不用等到小羊出栏，咱们大队就能有笔进账。” “哪有那么简单”，王铁山急的路都不走了，蹲在路边直叹气，“七棵树下面有十几个大队，咱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农家肥去做肥料。 如今话放出去了，到时候肥料拿不出来，以后咱们大队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乔安也跟着蹲在路边，凑到大队长身边道：“大爷您得把思路放宽，咱们大队粮食增产的事情不少大队都知情，更何况您把补贴款拿到手了，各个大队不都得打听打听是为啥 你说他们若是知道咱们大队有让粮食增产的肥料，会不会有人来买” “肯定会啊”，不仅会来买，恐怕还会疯抢，可他怕的也是这个事，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肥料。 “您再想想，假若可以用农家肥抵新肥料一半的费用，他们会怎么样” 王铁山眼睛一亮，当然是拉着农家肥来换，别说是让他们拉农家肥，恐怕就是让他们跑到红旗大队拉屎，他们都毫无怨言。 想明白这些，王铁山心里也不愁了，起身撒开腿就跑。 “大爷，自行车…哎呦…您慢点！” 往年的红旗大队都会猫冬到雪化尽，今年却一反常态。 王铁山从公社回来后，就召集所有社员们开了个大会。 “都到齐了” 王铁山掀开门帘，揣着袖子走进了队部。 队部的炕沿上、长凳上挤满了社员，都等着看又有什么新鲜事。 会计点点头，“一家一个代表，都在这了，大队长到底是有啥事” “关于肥料厂的事，在幼羊送来之前，先把肥料厂弄出来。” “肥料厂” 社员们三三两两都议论开了，“不是养羊吗咋又变成肥料厂了。” “是不是出啥事了不会是公社领导不让咱们养吧” 王铁山抬手压了压，止住下面的议论声。 “以前看着人家大队搞副业挣得腰包鼓鼓，你们一个个的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这回咱们红旗大队一搞就搞两个，不论是养羊还是肥料厂，等到年底咱们也分次红。” 王铁山的这次鸡血打的很成功，社员们都争先恐后报名要上工。 “从明天起开始上工，男劳力负责往南坡的沤肥场运秸秆，女同志把队里的茅厕清一清，粪肥是底子，一点不能浪费。” 王铁山又指向王树林吩咐道：“你带着人把南坡的洼地用镐头刨开冻层，清理出一片方圆半亩的空地。 打上十几块木板，圈出三个长方形的池子，池底垫上厚厚的黄土” “二柱子别在那扯皮，明天你带人推着独轮车往坡上运玉米秆。” “放心吧，大队长。” 接下来的日子，沤肥场成了红旗大队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都有人扛着锄头来翻土封，看看有没有漏气。 一场大雪过后，王铁山叫来乔安去看沤肥池，她刚走到坡下就瞧见土封上已经开始冒着白气，过去扒开个小口仔细看了看，回头笑道：“成了！” 这次新肥料的整个过程，乔安都没有参与，她希望红旗大队离开她，一样可以运转。 红旗大队新肥料沤成的消息一传出，最先来的就是临近红旗大队的青山大队长李长贵。 “王队长，可算赶上你们第一拨出肥，我可天天眼巴巴盼着呢。” 李长贵下了自行车，还从后面绑着的网兜里掏出一包红糖。 “我女婿孝敬我的，我没舍得喝，就想着送来给你补补身子。” 今天的李长贵没了之前吵架时的精明，笑眯眯的一副憨厚相。 若不是王铁山了解他的为人，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他纵着他那个混子女婿进黑市，不知在里面捞了多少油水。 “我可喝不惯这甜滋滋的东西，你还是和我说说正事吧。” 李长贵从善如流的把红糖又塞回了网兜，凑近王铁山打着商量。 “我一听说你们大队要卖肥料，饭都没吃就来了，你看看这价钱上…是不是…” 他话虽没说全，但王铁山却懂了他的意思，他就说这个老抠咋可能给他送东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要不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肥料的成色” 李长贵眼睛一转跟了上去，到了地方，他伸手捻了捻桶边结的一层，有些咋舌。 这个肥料真的撒进地里，只怕他们大队的粮食至少能多打两成。 他还在想着怎么能省下一笔肥料钱的时候，道上来了辆牛车，赶车的正是二道梁子的大队长曲老根。 “老王，我们大队的肥料给我留出来没我们大队地多，你可别扣扣搜搜就给我一百、两百斤的。” 曲老根牛车还没停稳，大嗓门子已经喊的众人皆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