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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乔安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时，终于看到了白志的身影，激动的她使劲挥了挥手臂。 白志身边的几个工友看到，都用掫揄的眼光看向他。 “那位女同志是谁啊看着像是找你的你啥时候处了个这么俊的对象。”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能耐，这下咱们车间的小红莓不得偷偷哭鼻子！” 白志被打趣的脸颊泛红，“你们别胡说，那位是我姐他们大队的知青，是过来办正经事的。” 几个人彼此对看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却不信，只当白志是脸皮薄。 “乔同志你来多久了真不好意思，我去食堂吃饭耽误了会，对了你吃饭了吗” “噗呲——” 乔安忍不住一笑，“你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回答你哪一个啊” 看着自己面前姑娘的笑脸，本就脸色泛红的白志，变得更红了，如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乔安也不知对方为何会这么害羞，她也没说什么过火的话啊！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怎么样了我现在方便去见一下你们领导不” 说起正事，白志也缓了神色，让工友帮自己和组长请个假，这才带着乔安去了办公楼。 “我带你去见主任，你不知道因为瑕疵布不要布票，不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你能买去多少还真不一定。” 乔安笑笑没说话，若事情顺利，只怕她说要所有的瑕疵布，纺织厂厂长都会双手奉上。 因为到办公楼还需要一段距离，乔安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厂子里的人际关系。 原本她是顺便打听两句，没想到白志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用白志的话来说，别看表面上看是厂长抓方向，副厂长抓落实，两个人是搭档，实际上两个人私底下斗得厉害。 乔安一脸怀疑的看向白志，惹得对方又重复了遍，“真的，就说这次新机器出了问题，最高兴的就是副厂长。” “你跟我详细说说。” 乔安也不急着走了，把白志拉到一个隐蔽处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白志左右看了看，对着乔安的那双眼睛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其实在厂长来之前，副厂长是铁板钉钉能升任厂长的，赵平是厂里的老人，手里攥着实打实的资历。 他爹又是建厂时的老工程师，他自己带过的工人现在一半是车间组长，厂里的老工人见了他，都透着亲近。 谁能想到从上面直接就调来个厂长，我听我们组长说，厂长张涛是从市轻工局下来的，来这就是为了镀层金，为高升做准备。 这次引进新机器也是厂长托了不少关系弄来的，想当初因为这事副厂长没少对着他黑脸。” 乔安听得若有所思，在她看来只怕两人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恐怕还有新旧两派思想的碰撞。 “那你知道你们这批造的布料是要卖到哪去的吗” 白志摇摇头，“我们的订单都是咱们市和临市的，没听说还有别的地啊” “走，咱们不去找主任了，你直接带我去找厂长。” “啊” “别啊了”，乔安急得拉着人就走，再磨叽一会儿天都黑了。 厂长办公室在办公楼的最顶层，两个人爬到上面，白志指了指前面道：“那个门就是”。 他抬手刚要敲门，乔安一把把人拉到了一边，里面隐隐传出打电话的声音。 办公室里，张涛正握着电话听筒直冒汗。 电话是外贸科打来的，催着要下月初的交货，对方的语气里已经带了火。 “张厂长，当初你是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才把这个订单交给了你们厂。 现在你告诉我，新机器出了问题交不上货，你知不知道合同里的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 再说这批货是要出口的，真出了问题，你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是、是…是我的问题”，张涛如今不止脑门冒汗，就连握着话筒的手都开始发颤。 “我不管是谁的问题，我要的是货，最晚一个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批货必须交到客户手里。” 挂了电话，张涛疲惫的看着桌上那本被翻卷了边的引进报告，指尖发颤。 这批机器他亲自去考察了一年，是有了十足把握才下定决心引进。 且不说他花费的人脉，便是当初和纺织厂的领导班子闹的那么僵，他都没有动摇过信心，可现在… 要修机器就要等厂家从外地调专家，至少要等半个月。 半个月，别说赶工，光这停工的损失，就够让厂里的账目塌个大窟窿。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叹口气，清了清已经暗哑的嗓子，这才喊了声“进”。 听到喊声，乔安对白志摆了摆手，正了正衣领这才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明显是已经几天没有打理过自己，胡茬子都长了出来，看着有些憔悴。 但令乔安惊讶的是，这位张厂长竟然如此年轻，怪不得对方会有这股闯劲革新，如今乔安懂了。 见对方好奇的看着自己，乔安大大方方上前，自我介绍道：“张厂长好，我是七棵树公社红旗大队的技术员，我叫乔安。” 张涛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来意，但还是站起来伸出手道：“你好，乔同志。” “张厂长我听说你们厂新引进的机器出了问题我是为这批机器而来。” 乔安说的直接，没有像以往那样拐弯抹角。 张涛看了看面前年轻的小姑娘，忍不住呵笑出声，“我倒是没想到大家伙儿对我这个厂长这么没有信心。” 他抬眼看向乔安，冷声问道：“谁叫你来的” 乔安明白对方应该是产生了误会，含笑道：“张厂长你可能刚刚没有注意到，我说我是位技术员，而且也没人让我来，我是听说了咱们厂的事自告奋勇来的。” 张涛看着满口胡诌的小姑娘已经快失去了耐心，他还要想着怎么解决机器问题，没工夫和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争斗。 “张厂长，您这批货应该不是供应给齐市和绥市的吧若我猜的没错，这批货是要卖给外宾挣外汇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