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悲壮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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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托管所的第一时间，庄小明立刻奔向了碗柜，今天来的晚，他在楼下就闻到饭菜的味道了，上楼梯时肚子叫个不停。 托管所内的碗筷都是学生各自从家里带的，庄小明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特大的不锈钢饭盒，上面有着一些凹陷的地方，他没少摔。 然后他就来到了打饭的地方，满满的挖了几大勺的白米饭，装进了他的饭盒中。 庄小明现在非常的能吃，起步就是两大碗米饭，最多吃过四大碗米饭，超过了大部分成年人的胃口，就算他本人在长大后也吃不下四碗饭。 “陈姨，今天给我打多点菜。”庄小明笑得呲开一排牙，笑嘻嘻的打招呼。 拿着勺子的陈姨也笑答道：“好嘞，小明，怎么今天这么晚啊，多吃点啊。” 庄小明的饭量有多少，打菜的赵姨是清楚的，面前一荤一素一半荤的三种菜。 现在差不多是收摊了，所以陈姨把每人限量以外的菜式都打了很多，还满满的浇上了两勺肉汁，饭菜多的都快满出饭盒。 今天小明的没想昨天一样彷徨了，注意到好多的细节，比如他在陈姨打菜时那慈祥的脸上看到她的眼神中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怎么好像搞得跟在喂猪似得。” 庄小明以前没发现，现在看到陈姨的眼神，莫名想到以前在农村中看到奶奶喂猪的场景，和此时陈姨那眼神一模一样... 小明找到昨天那个远离电视的位置，现在饭堂内很安静，只有电视声音和小孩的吃饭声。 张雅雅也来到小明面前面，她手里端着的是一个印有小兔子的聚丙烯饭盒，很可爱，里面装的饭菜只有小明的三分之一。 “我能坐在这里吗。”张雅雅问道。 “当然可以啦，我们是好朋友嘛。”小明塞满饭菜的嘴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庄小明头也没抬，食物当前，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餐盆中。 “诶，怎么今天雅雅和别人一起吃饭啦。” 陈姨好奇的看着这边，她早就留意到这个奇怪的女孩，也知道她的一些家庭情况，办理住宿手续时她妈妈来过一次。 陈姨对小雅的母亲印象很深刻，那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女人，很瘦，但也很好看，就是一副谁也欠着她十万八万的表情，说话冷冷的，让人提不起好感。 那时张雅雅就静静的低头跟在她的后面，面无表情，一直不说话，完全不像同年龄的女孩那种无忧无虑的样子，看起来充满了心事。 陈姨很早就发现张雅雅一直都不和别人玩，也不交流，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去找她说话也不回答，甚至会躲着自己。 陈姨也只好在暗中默默的观察她，尽量照顾张雅雅。 张雅雅坐下后没立即动筷吃饭，而是呆呆的看着小明。 而张雅雅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庄小明吃饭。 她惊奇的发现庄小明的嘴巴像个无底洞一般，先是把几大勺的饭菜舀进嘴里，腮帮子都鼓鼓的，然后动几下就空掉了，满嘴的食物好像消失了一样。 她原本不怎么饿的，现在看着小明吃饭，自己的肚子也也开始叫唤。 小明吃了几口，这才压住腹中的饥饿感，突然发现对面的张雅雅也不吃饭，呆呆的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 张雅雅回过神，说道：“小明，你好厉害啊，一大勺菜进去就不见，然后又一大口饭，好好玩的样子。” 她描述的有些含糊，小明还是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说自己像个吃播。 然后她也学起庄小明的样子，用勺子一口一口的把饭菜往里塞。 但在第三勺子塞进去后，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嚼不了那么快，嘴巴被塞的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小明还以为她要呛到了，都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海姆利克急救法了，还好她最后慢慢的把饭咽下去了。 看着她脸都有些憋红了，小明后怕道：“你别学我，我这吃了好久才这么快的。” 两人继续吃饭。 “啊！活过来啦。” 在把一整盆饭菜都干掉后，庄小明满足的放下了勺子，幸福的摸摸自己圆圆的肚子。 眼前的张雅雅才吃了一半，碗里的那两个肉丸子，从头到尾都放在一边，一口都没动，小明还以为她是要等到后面再吃。 那些丸子都是半肥瘦的，陈姨用高压锅炖了好久，不柴又不腻，一口下去，汁水能溅满口腔，香气从口中爆发，非常好吃，托管所每周才做一次这道菜。 小明原本也是不吃任何肥肉的，连肘子的皮他都不吃，但陈姨这肉丸子做的太好吃了，到他25岁时他还惦记着。 庄小明强忍着去她碗里挖一个冲动，刚刚那两个他还没吃过瘾。 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抢小孩子的东西吃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他就坐在椅子上，陪着她吃饭，等着一起洗碗。 但是他发现，到了最后，张雅雅还是没动那两个大肉丸子。 “你怎么不吃丸子啊。”看着张雅雅打算吃饱收拾的时候，庄小明终于忍不住问道，其实他更想跟说“不要给我啊”。 “我不爱吃肉，这个太腻了。” 庄小明看着她纤细的身材，和自己那圆圆的肚皮，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胖了。 庄小明从小就不挑食，逮到什么就吃什么，而且还不爱浪费，除非真的吃不下，不然都会塞进肚子里，小明妈说过——能吃是福。 庄小明看着她纤细的小臂，透过皮肤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血管，想到“怪不得这么瘦，肉都不爱吃” “如果你吃多点肉，没那么瘦，或者就没人会欺负你了。” 庄小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劝一下她，毕竟挑食不吃肉不利于小孩子的成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哦，好吧！” 出乎意料的是，张雅雅答应的很干脆，听话的把一个肉丸子送到嘴边，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 从她的脸上看出，确实是不爱吃，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和我吃的是同一种食物吗。” 看到张雅雅痛苦的表情，庄小明怀疑她的那份肉丸里是不是加料了，比如黄连汁什么的。 这是庄小明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从小到大都认为吃肉是一种无上的快乐，他是顿顿都离不开肉，只要是肉（瘦的）他都爱吃。 小明妈经常煲骨头汤，每次那些煲完汤后变得很柴很柴的肉，他也爱吃，不沾酱油都可以全吃完。 “算了，算了，你别吃了吧。” 看着张雅雅吃的连眼泪都快流出来还往嘴里塞，时不时的想要干呕，像是在受刑，庄小明紧皱眉头，呲牙咧嘴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也太痛苦了吧。 张雅雅还是努力的咽下了那口肉。 “没关系的，你说吃了肉就不会被人欺负的，我能吃下去的。” 然后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刚刚是憋着一口气才咽下去的。 而现在，她再次把另一个大肉丸送到了嘴巴，咬下了一部分。 庄小明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也太悲壮了吧，不如给我吧！” 最后，张雅雅还是吃完了两个肉丸，只是眼睛又变得有些泛红了。 “我佩服你，你真厉害。”庄小明由衷的说道，他吃肥肉也会这样，那种生理性的反胃他的清楚的，刚刚他看着张雅雅的喉咙几次都想吐，硬生生被她咽下去了。 “嘻嘻。” 听到了庄小明的夸赞，张雅雅又笑了起来。 “走吧，我们洗碗去。” 庄小明拿着饭盒走向了洗碗台，张雅雅也跟在了后面，像个小...大跟屁虫。 连庄小明也没发现的是，陈姨看完了他们吃饭的全程。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雅雅吃下了肉丸。” “而且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笑。” “唉对那孩子来说应该是好事吧，可怜的孩子啊。” 陈姨摇摇头，想到张雅雅那个母亲，她再没来过这里看过雅雅。 托管所内睡觉的场所是分成男寝和女寝的，女寝在内，男寝在外，中间隔着所内工作人员的休息间。 庄小明和张雅雅在吃完了饭后就分开，回到了各自的床位，和日常一样午休。 躺在床上的庄小明原本还打算复习下题目的，但是一吃饱后，血液都往胃部跑，大脑就开始犯困，一粘枕头小明的意识就开始迷糊，深深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