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烈日赤城 验蛊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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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毒辣得能晒裂石头，五道身影停在官道拐角处。远处赤蛊城的城墙在烈日下泛着血色光泽。 “好家伙！”欧阳少恭用红袖擦了把汗，“这城门楼子比镇南关的城墙还高三分！” 夜玲珑眯起眼睛。十八丈高的城墙上，每隔十步就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武士，腰间悬挂的蛊铃随着热风叮当作响。正门上方，用朱砂掺着金粉勾勒出巨大的蝎子图腾，两只螯钳正好卡在“赤蛊”二字两侧。 “在查蛊印。”云清墨突然按住想要上前的夜玲珑，“看他们手腕。” 排队入城的队伍里，有个商贩模样的男子正被两名军士按在大门旁的城墙上。 其中一名军士抬手抛出枚刻满符文的青铜圆盘，停留在商贩手腕上方半寸之处。符文骤然亮起猩红幽光，皮肤表面本该显现的靛蓝色却迟迟未出现。 “又来一个冒牌货！”检验的军士对着城楼上的武士大喝。 两名武士如鬼魅般冲下，铁链瞬间缠住商贩的手脚。他被武士粗暴地架起押往城中。 查验的军士对着排成长龙的队伍冷声道：“下一个！”余下待检之人屏息噤声，不安地互相打量，队伍中响起零星压抑的抽气声。 君无夜突然执起夜玲珑左边手腕，指腹在她脉搏处轻轻一划，竟浮现出个月牙状红痕，“这样…” 话音未落，杨依泽一把握过夜玲珑的右手，“一点小事不劳烦君殿主费心。”说着从怀中取出个玉盒，指尖蘸着银色膏体在她腕间画了朵精致的莲花，“大黎皇室的避蛊香，足以骗过检测。” 君无夜不置可否的轻笑：“靖王殿下对南疆风俗倒是了解。” “比不上君殿主对姑娘家的手腕熟悉。” “我说两位。”夜玲珑无奈地举起两只手腕，“要不你们猜拳决定用哪边” “师妹别管他们。”欧阳少恭突然往夜玲珑手心塞了颗药丸：“含住，可以伪装成携带了本命蛊。” 夜玲珑将药丸含在舌下，随着凉意漫开，腕间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靛蓝色纹路。 当查验的青铜圆盘悬浮在她手腕上方时，符文亮起的幽光与伪装的蛊印交相辉映，军士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余下的杨依泽四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查验，几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慢慢穿过刻满狰狞蝎子图腾的城门。 赤蛊城的街道比想象中繁华，却又处处透着诡异。朱漆吊脚楼悬着五彩蛊幡，街边小贩卖的不是糖人而是活蝎子串。 几个戴银项圈的少女嬉笑着经过，突然朝他们抛来一把花瓣。 “七月七的迎客礼。”君无夜拂去夜玲珑发间花瓣，“她们把你当…” “当新娘子。”杨依泽冷着脸摘掉她肩头最后一片花瓣，“南疆人最重这个节气。” 夜玲珑突然发现两个师兄不见了。一转头却看见欧阳少恭蹲在路边的小摊前，正用蹩脚的南疆话跟卖蛊虫的老妪讨价还价；云清墨则站在三步外，一脸无奈地举着个瓷瓶——瓶上贴着“驱蛊散”三个字。 “让让！祭月使过路！” 突然涌来的队伍一下子撞翻了欧阳少恭刚买的驱蛊散。十二个赤膊大汉抬着一顶檀木步辇缓缓走过，辇上垂落的不是纱帘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串。夜玲珑突然捂住嘴——辇中那个戴金面具的男子，左手指甲全是诡异的紫色！ “是段洛川的心腹。”君无夜借着人群掩护低语，“指甲发紫是因为常年试蛊。” 杨依泽突然把夜玲珑往怀里一带。只见那步辇经过处，路边跪拜的百姓腕间都渗出细小的蓝色血珠，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向蛊虫串。 “他们在收集蛊印！”君无夜转头对众人低声道。 夜玲珑听了瞬间毛骨悚然。 云清墨的白袍突然被风吹开，露出腰间一排银针：“跟上，那方向是…” “圣蛊塔。”君无夜和杨依泽异口同声，又同时黑了脸。 几人尾随着队伍拐进另一条街巷时，夜玲珑突然被墙上的涂鸦吸引——歪歪扭扭的蝎子图案，尾巴却勾成个“卍”字。 “是远芬姐姐的标记！”夜玲珑兴奋得差点喊出声。 “小心。” 君无夜突然压低声音，“有人盯上我们了。” 杨依泽不动声色地将夜玲珑护在里侧：“东面茶楼二层，戴铜耳环那个。” 夜玲珑假装整理鬓发，余光瞥见茶楼窗口闪过一道寒光——是淬了毒的弩箭！ “先去落脚处。”君无夜的银发不知何时变成了普通黑色，“我在城南有处宅子。” 城南最破败的巷子里，君无夜掀开某间茅屋的草帘。二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单膝跪地：“恭迎殿主！” 夜玲珑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茅屋，分明是个伪装成乞丐窝的杀手据点！墙角的“老乞丐”正用淬毒的匕首剔牙，灶台下的“烧火丫头”在擦拭弩箭。 “血鸢，茶楼。” 君无夜刚开口，那个擦箭的少女立刻脆生生道：“三个弩手，辰时换岗” “白枭，皇宫。” 装乞丐的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段洛川今早杀了三个御厨，因为汤不够鲜” 杨依泽突然插话：“幽冥殿对南疆皇宫倒是了解。” “比不上靖王对在下发型的关注。”君无夜微笑着捋了捋被某人剑鞘扫乱的鬓角。 …… 此刻的南疆皇宫里，段洛川正一脸惬意的把玩着水晶蛊盅。冉洪波慌慌张张冲进来：“殿下！百姓都在传您战败…” 段洛川金冠下的俊脸瞬间露出狞笑，青筋在额间暴起，“那些贱民竟敢咒本殿！”他猛地将蛊盅砸向殿柱，水晶碎裂的瞬间，一只七彩蜈蚣昂着毒牙爬出，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瘴气。 “来人！”段洛川一脚踢翻案几，卷轴、玉器散落一地，“把传谣言的贱民都给本殿抓来，本殿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被蛊虫啃食！”他猛地扯下墙上的蝎子图腾旗，撕得粉碎，“父王那边……给本殿加大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