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136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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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尉迟锐毫无生气的反问道，“你以为我不想死吗”
“可李希不想死。”林若非板正道，“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那有何用呢”万念俱灰，“她如今，还不是躺在这里”
林若非道：“尉迟锐，小姨娘是产前出血，你难道没所怀疑吗”
见到他神情有所动容，林若非又道：“必然也好，偶然也罢，个中缘由，你应是比我要懂！”
尉迟锐的神色又变得有些萎靡，最后一加强震计，“粥放在这里，若想让她枉死，那便饿着吧。”
刚抵达屏风一角，便听到尉迟锐问道：“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还没有。不过你放心，在我死之前，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断。”
如烟，我姑且放过你一次，此番，若让我寻得踪迹，那便命你永无宁日。
她来到厨房，周遭的冷冽不允任何人靠近，仆人仅是远远避开，也不敢过来与她搭话，如今府内，仆人最不敢招惹之人，便是她了。
“新熟瓜果，还有吗”
仆人面面相觑，有一个站出来，答道：“尚且留有一些含桃。”
“替我取来。”
“是。”
看那仆人走后，林若非吩咐道：“这里没你们事了，都去睡觉吧。”
“是。”皆是仓皇而逃。
小婢女将含桃洗净，放在案板一侧，规矩摆好，林若非瞧见，“你也回去吧。”
“是”走前还有些犹豫，见此，她补充道，“这里不需要帮忙，好生去睡吧。”
恭敬行礼：“娘子安！”
林若非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却叫住她，“你等等。”
“娘子有何吩咐”
“你来府中多久了”
小婢女显然有些胆怯，回道：“七日了。”
她仍然面不改色，娴熟的将含桃的核取出来，又问道：“府中你可有相熟之人”
“原本有一个，不过今日惹上风病，便被送出府了。”
将去核含桃放进沸水中，开始用汤勺搅拌，语气略带怜悯，“那真是可怜，这府中若是没了相熟之人，日子还是难熬”
加了些调料进去，熬成稠状，接着道：“不过，也无妨，你如今在何处做事”
“柳园。”
搅拌的手突然顿住，说道：“帮我取个碗来。”
“给，娘子。”见她也不像那些仆人说得待人冷冽，便熟络问道，“娘子，这是在做何物啊”
林若非将面团取出来，分成一个个小面团，用勺子，将熬好的含桃加进去，回道：“我给它取名，如烟。含桃冒烟在内，面皮包裹，咬下一口，便如同烟雾一般散现而出。”
一个个整齐的摆放在案板上，只听那小婢女说道：“娘子，我那熟人，也唤作如烟。”
“那真是好巧。不知，你与她，是在何地相识是自幼玩伴吗”
又将它们尽数放进蒸笼里，只听小婢女答道：“我与她是在武都相识。娘子可去过武都”
林若非将蒸笼盖好，“没有。”
只听那小婢女侃侃而谈，“武都也称为雍凉之地，有山有水，四季分明，瓜果口感甚佳。若有时间，娘子还是值得去上一趟呢！”
“既然武都那么好，你们又为何来长安呢”
小婢女喜悦之色渐变，“我们是被牙子抓来，贩卖到这里。”
长安城中，凡是有官职或是爵位在身的世家，绝对不会去口马行买奴隶来用。
她便在次问道：“你们是被直接卖到府上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头上一直被套着麻袋，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些声音，之后在睁开眼，便混在一群仆人中间，恍恍惚惚便进了府。”
林若非佯装有些好奇问道：“那你们没想过逃走吗”
小婢女显然有些纠结，“我想过，可是如烟说，这种富贵人家若出现奴婢私逃，会被活活打死。所以便没再想了”
她的脸色变得如往常一般冰冷，眼神只是盯着蒸笼，冷淡道：“你不用看我，我不会告知他人，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是。”摸不着头脑。
算算时间，含桃包应是蒸好了，她用筷子一个个夹出来，端着走出厨房，来到竹园，推开院门，尉迟逸便伫立在醒目的地方，等候着她。
一见她进来，便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边向屋里走去，便说道：“去做了些小吃，尝尝吧。”
“大哥可吃东西了”
“应该是吃了些。”
那碗粥意料之内，并没有动多少，尉迟逸还刻意用袖子挡了挡，林若非便当作不在意般，夹了一个，放在他眼前的餐盘内。
“第一次做，试试口味如何”
收起袖子，咬下一口，口味正当适好，口温也正当合适，咽下嘴中之物，说道：“口味甚佳，不错，厨艺有长进。”
林若非单手扶额，幽幽道来，“适才在厨房中，遇见一个女婢。她与如烟在武都相识，后被送至府上。你有何想法”
“预谋已久。”
如今的她，要冷静了许多，“牡丹曾与我说过，如烟背后大有人在。当初她假冒我一事，而今看来，十之八九，是被人操纵。只是不知此人目标在谁”
尉迟逸听懂了她这言外之意，若起初那目标便是林若非，那如今的李音希便是被牵连致死。
“绝对不可能是你！”尉迟逸语气无比坚定，“大嫂产前出血，是因服用了红花。”
对于未有身孕之人，红花可以避孕；而对于有身孕之人，红花亦可以堕胎。
“和田梅朵嘛”毫不掩饰吐露出来，在得知是如烟后，她便猜测，下毒之人是和田梅朵。
随之林若非冷笑，“她亦折腾不了几天，待安排好小姨娘，我便会让她们一一还账！”
如同一眨眼长大般，林若非处理起事情来仅仅有条，待客也好，举行仪式也罢，都颇有主家风范。
李象本意是将李音希的尸首接去，与李光弼他们葬在一起，但被尉迟家回绝了。
前三天棺材前，林若非还是安然无祥的模样，抱着尉迟蓝跪在灵前守灵，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看开了。
直到钉棺入殓那天，林若非扒着棺材盖死死都不放手，扬言，谁若私自钉棺，便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吓得钉棺者纷纷退下，灵台之上，只留有贴身仆人，与那两兄弟。
听着林若非痛彻心底的哭声，尉迟锐终是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悔恨，失声痛哭，一时之间，偌大的灵房，被哭泣之声填满，此起彼伏。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