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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揉着眼坐起来，睡意还未完全散去，和妈妈对视一眼，忽然猛地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办。 脑子一下清醒了，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妈，我想尿尿。” 她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孟清澜立马坐直身子，压低声音回应。 “走，妈妈陪你，别憋着。” 萌萌点点头，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从卧铺上爬下来。 “要不要叫醒哥哥呀” 她系着鞋带，抬头看向妈妈。 孟清澜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食指轻轻点在唇边。 “别吵哥哥休息，他昨晚没睡好，让他睡会儿。我们去去就回，很快就回来。” 萌萌点点头，不再说话，牵着妈妈手，一前一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铺车厢，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娘俩刚离开，李云立马睁开了眼。 她侧耳倾听，确认脚步声走远了，才缓缓翻了个身，睁大眼睛盯着车厢顶棚。 她瞅了瞅下铺还在打呼的宁宁，又听见列车广播正播报。 “前方即将到达青山站，请旅客们做好下车准备。” 这机会，正合适。 人多混乱，目标分散，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她轻手轻脚地从上铺爬下来。 落地后，迅速穿好鞋，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 随即伸手拍了一下宁宁的肩。 “嘉嘉，醒醒，你妈和妹妹去吃饭了，叫我来接你去。” 宁宁像是刚被吵醒，皱着眉揉了揉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懵懵地问：“我妈真去餐车了她没说要叫醒我的呀……” “对啊，”李云不慌不忙地点头，脸上堆着笑，“她说让你多睡会儿，后来想起你还没吃东西，特意让我来接你过去。快点，别磨蹭，饭菜都要凉了。” 宁宁没起疑，闻言马上坐起身，动作麻利地穿鞋，一边系鞋带，一边小声嘟囔。 “我妈怎么不自己来呢……” 李云看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连问都没多问一句，眼里掠过一抹冷笑。 小孩，就是容易哄！ 几句谎话就能信以为真，天真得可笑。 “阿姨，餐车那边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 宁宁一边穿好鞋，一边抬起头问，眼睛亮亮地盯着前方。 李云心里直笑，小孩嘛，最爱吃零食。 一块糖、一包饼干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待会拿颗糖一哄，随便就能把他带到偏僻角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当然啦，”她弯下腰，笑眯眯地说，“过去就能吃到你妈给你留的好吃的，有鸡腿、小蛋糕，还有你喜欢的果冻呢。” 宁宁悄悄瞄她一眼，睫毛微微颤动，心里冷笑。 当我是小孩 这种骗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没那么容易，我可不会上当。 穿过车厢，进入硬座区，环境嘈杂了起来。 人群喧闹，夹杂着泡面味、汗味和烟味。 空气浑浊不堪，令人窒息。 头顶的灯光昏黄，照得人脸都泛着油腻的光。 宁宁抿着嘴，神色微紧，目光却格外清醒。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环境，悄悄寻找着动手的机会，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突然，他看见一个穿绿军装的男人。 那人身材挺拔，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手边还放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 宁宁心跳加快，差点脱口而出。 军人！ 他不是普通人，一定有警惕性，也一定愿意帮忙！ 有救了！ 只要能靠近他，喊出声，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好累啊阿姨，走不动了……” 宁宁停在原地，声音软软的。 李云皱眉，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烦躁的情绪，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些城里娃真是娇生惯养了，一点不如意就闹腾起来，真是让人头疼。 但她还是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来，我抱你。” 宁宁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 随即立刻伸出两只小手，一脸乖巧地朝着她扑过来。 “阿姨抱！” 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被她抱进了怀里。 眼看两人已经快要走近那排军人坐的座位。 车厢里原本安静的气氛也未被打破。 可就在这时，宁宁的身体忽然猛地一挣。 “抓人贩子啊！我不认识她！她要拐我！救命！有人卖小孩！快来人救救我！” 他一边大声哭喊，一边泪流满面。 周围原本低头玩手机、看书的乘客纷纷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李云脸色瞬间煞白，心跳猛地加快。 她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压低声音。 “你瞎叫什么！谁是人贩子！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语气中满是慌乱与威胁。 宁宁却不退缩，反而仰起小脸。 “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趁我妈妈去上厕所，就假装是我阿姨，想把我偷偷带走，你就是坏人！快放开我！谁来救救我！” 李云心里更加慌了，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强作镇定地对周围人解释道：“这孩子是我儿子，调皮得很，非要我给他买东西吃，我不答应，他就开始瞎嚷嚷，闹脾气，大家别当真，别当真。”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宁宁往车门方向挪动。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听到这话，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种“我懂的”神情，嘴里还附和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唉，小孩子嘛，都这样。我家小孙子也是满地打滚，哭得比这还凶呢。” 她语气慈祥，似乎完全相信了李云的说法。 宁宁见大家竟然真的信了李云的谎话，一个个都不再怀疑，只是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急得小脸通红，跺着脚，眼泪直往下掉，冲着李云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我叫宁宁，你连我叫啥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是我妈！你就是坏人！放开我！” 李云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迟疑。 这孩子，不是叫嘉嘉吗 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乱喊名字 她越想越觉得这孩子是在故意捣乱，想借此逃脱。 “我咋会不知道” “你叫嘉嘉，别再耍花招了！听话点，等下了车就给你买，最好别再闹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她一边说，一边把宁宁搂得更紧了些。 “你撒谎！我根本就不是嘉嘉！我叫宁宁！你根本不是我妈妈！你就是拐卖小孩的坏人！放开我！我要找我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