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满不是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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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满，弟弟溺水了，是不是你把他推倒在浴盆里的”唐征指着四岁半的小女孩，眼神阴冷的可怕。 小满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爸爸，不是我……” 长京市的墓园里，小满被迫跪在爷爷奶奶的墓碑前。 雪花落在了她小小的脸上，衣着单薄的小姑娘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墓园的青石板硌得膝盖生疼。 唐征的戒尺抽在小小的脊背上，闷响惊飞了栖息的寒鸦，他的咆哮震落松枝积雪。 “道长说得没错！你就是天煞孤星！你克死爷爷奶奶，克死妈妈，现在又害弟弟在icu没有醒来……你接下来是要害死我和你阿姨，让我们全家死绝” “我没有……” 她在医院听说了，爷爷奶奶是车祸死的，不关小满的事！ 佣人悄悄讨论过，是爸爸和妈妈都没有离婚，阿姨怀了爸爸的儿子，妈妈才难过的跑到河边的！ 妈妈在河边失踪，爸爸说她死了，当天就带了一个大着肚子的阿姨回来，很快阿姨就生了个弟弟。她站在摇篮边看弟弟，可阿姨看到弟弟哭就拿针扎她大腿。 后来，弟弟长大了一些，在河边学走路摔倒了，阿姨就一把把她推进水里，说妈妈在水里想她了。 小满不希望妈妈死了，马上就要过年，她想爸爸和妈妈都在身边，团团圆圆一起吃年夜饭。 她更没有淹死弟弟，春节前的大扫除，她和家里佣人一起打扫卫生，小手指都冻得红红的。 爸爸为什么不相信她他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唐征听到头顶乌鸦的叫声，觉得不详之兆，就更是生气。 “你还是个小怪物！你不满意阿姨嫁进唐家，叫流浪猫叼走弟弟的奶瓶！叫流浪狗吓唬弟弟整夜哭泣！还有这些黑丧门星，都说鸦群盘三圈，阴差到门前，你天天召唤这些不吉祥的东西！” “爸爸，小满不是……” “闭嘴！”唐征一手推开了她。 小满本就饿得头昏眼花，站立不稳，倒在了爷爷奶奶的合葬墓碑旁。 唐征一手叉腰：“你弟弟是唐家的继承人，他在icu醒不来的话，你永远都不用回来唐家了！” 小满瘦小的身子贴着冰冷的墓碑，闻到了青苔的腥味和雪水渗入石缝的陈旧气息：“小满没做错……” 唐征见她丝毫没有悔过的样子，更是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满缩在墓碑角落，一动也不动，只有干裂的小嘴唇还在嚅动：“不是我……”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唐征抬头望时，鸟屎落在了他的脸上。 “晦气！”唐征挥舞戒尺，把乌鸦赶走。 鸟群飞散，鸟屎腥臭，他拿纸巾胡乱擦了一下脸，“你给我跪在爷爷奶奶面前继续反省！灾星！怪物！” 他看着不再反抗也不再顶嘴的小姑娘，早该带她去河边，去水里陪她妈吧！ 唐征对两母女都是嫌弃厌烦的，他转身就走，开着车离开了墓园。 小满会死吗可她不想死在爷爷奶奶这儿，他们生前根本不喜欢她。 小满不想死，可她没有一丝力气，手指头都动不了。 小满冷得失去了知觉，天色越来越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恍惚感觉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 “妈妈，爸爸不要我了，小满好想你……妈妈，是你来带小满走了吗” 意识模糊间，小满仿佛看见妈妈站在水雾里对她笑，指尖刚碰到那片虚影，瘦小的身体又冷又饿，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乌鸦从天上飞到了地面，围在了小满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她怎么也想不到，最亲的亲人抛弃了她，此刻关心她爱护她的，是小动物们。 小满被爸爸打到耳鸣，听得并不真切，声音也是忽远忽近的。 【满崽，你撑住，我去报警！】 【警察叔叔一定会来救你的！】 【旁边是烈士陵园，我看到有个警察来看他的战友了……】 傍晚，乌鸦飞过一旁的烈士陵园，松柏被风吹过簌簌作响。 周凛正准备往老战友墓碑前放下香烟时，刀锋突然竖起耳朵，警犬的鼻翼剧烈翕动，紧接着箭一般蹿出去。 有情况！ 周凛身手敏锐的追到侧坡时，作战靴碾碎了满地冰雪。 蜷缩在墓隙间的孩子像只破碎的布偶，凌乱的长发，遮住她半边脸，不注意看不知道这儿有个孩子。 周凛单膝砸进雪地里，摘警帽的动作比拆弹还轻，他摊开掌心，露出那枚磨旧的警徽：“小朋友，你看，我是警察叔叔。” 小满肿胀的眼睑颤了颤，她闻到硝烟混着薄荷糖的味道，不是爸爸身上的古龙香水味。 “叔叔，我好冷……”她轻声呢喃，小手的指甲抠进他袖口警衔，“小满没有把弟弟推倒在浴盆里……” 周凛一把扯开防寒服裹住她，怀里的重量很轻。 小姑娘像一个冰雕，他要怎么才能捂得热 “小满，坚持住。”周凛粗糙的拇指，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叔叔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