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长年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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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可是想起了什么”
宋氏匆匆走到夏明亮卧房的梳妆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单川柏。
“妾身不知是不是这个东西，可是这里面的药粉，是父亲日日都会涂抹的。”
单川柏打开盒子后，取出里面一指甲盖药粉，细细查看，随后，又将盒子递给了单老爷子。
”舅母，这是何物”
“父亲爱洁，可却有一样不足为外人道的毛病，便是有腋臭，尤其是夏日，出汗后，味道会更浓。这么多年，父亲日日都会涂抹这种药粉在腋下... ...”
“不错，铅粉确实可以治疗腋臭，但却很少会有人使用，更不会长年累月的使用。”
单皓缓缓开口道。
“这些药粉，里面确实含有铅粉。”
单老爷子将盒子合上后，递给了夏文德。
“舅母，您可知，外祖父使用这种药粉有多久了是从何处得的这些药粉”
“似乎在我记忆中，父亲屋子里便放了这种盒子。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母亲的脂粉，后来母亲去世后，常常见父亲拿出来，我还以为，父亲是思念母亲了，却原来是......”
夏文德懊悔不已。
“舅舅，这不怪你，是存了害人之心的人心思太过歹毒。”
柳南嘉安慰夏文德道，然后便对着单老爷子和单川柏跪了下去，单川柏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柳南嘉扶了起来。
“还请单爷爷和单族长能救我外祖父一命，无论需要什么，南嘉一定尽力办到。”
“王妃不必如此，济世救人，是我等身为医者的本分。能救的，我们一定会尽力一救。只是，实不相瞒，夏老太傅中毒时日太久，且中毒已深，我等无能无力了。”
宋氏听了，跌坐在了椅子上。
柳南嘉亦摇摇欲坠，青萍伸手将柳南嘉扶住，轻声唤道：“小姐。”
柳南嘉借着青萍的力道，稳了稳身子，“真的无法可想了吗”
单川柏走到桌子旁，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夏文德，“土茯苓一两，黄芪半两， 薏苡仁一两，半碗九浸泡五个时辰，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分三次服用，连着喝半个月，或可缓解病痛。”
夏文德接过药方，递给宋氏，宋氏便急忙下去安排了。
“这般，外祖父能坚持多久”柳南嘉艰涩的开口问道。
单川柏看了一眼床榻上瘦骨嶙峋的夏明亮，他们来了这么久，夏明亮还未曾睁开过一次眼。
数年前，夏明亮曾携夫人路过江南，当时单川柏同单皓差不多年纪。
虽未见过夏明亮的夫人，但夏明亮在府学中受邀讲了一天学，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却在单川柏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再见，他已是垂垂老矣，虚弱的躺在了床榻之上。
“慢则半年，快的话，也就两三个月了。”
单川柏缓缓的开口。
柳南嘉再也稳不住身体，跌坐在了地上。
突然一双大手将柳南嘉稳稳的扶了起来，柳南嘉回头看去，只见慕容琦一身官服未脱，正担忧的看向她。
“或许，还有一法可以一试。”
“阿爹！”
单川柏惊诧的望向单老爷子。
“什么法子”
柳南嘉如同沙漠中突然看到了绿洲般，眼中闪现了亮光。
“换血！”
“父亲，这个法子我只在十多年前看过一次，却从未曾用过。”
单老爷子望着屋中的众人，“大家也听到了，此方法老朽也只见到过，却从未试用过。且已时间久远，若是不成功，夏老太傅或许连一天都撑不过。若是成功，或许还能多活几年。是否要试，你们可考虑考虑。”
“单爷爷有几成把握”
“只有两成。且换血还需几名提供血的人，不是每个人的血液都一样的，若是输入了不同的血液，或许连两成的把握都没有。”
夏文德听了单老爷子的话，再也忍不住的蹲下了身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南嘉将头抵到慕容琦的怀中，无声的流着泪。
慕容琦望着床榻上的夏明亮，目光沉沉。夏明亮举着扫把将他赶出夏府的场景，似乎才刚刚发生没多久，怎么那样精神有力的一个人，竟会突然变成了这般。
“走吧。”单老爷子对着单川柏和单皓说道。
“王爷知晓老朽的落脚之地，若是还有别的需要，可去寻我们，今日，便就此别过了。”
“我试。”
夏明亮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祖父。”
柳南嘉推开慕容琦，扑到了夏明亮的床榻前。
“嘉儿乖，不哭。”
夏明亮颤抖手轻轻为柳南嘉擦去眼泪，然后看向屋内的单老爷子，“我愿一试，成或不成，都与你们无关。”
“父亲，别试了，不试，您还能陪在我们身边，若是试了，不成功，那... ...”
“这般不死不活的，躺在床榻的半年，与立即死了，有什么区别。”
柳南嘉扶着夏明亮坐起身，靠在了床榻的引枕上。
“若是不成功，我便能早一些，去见你母亲了。她在那边，等了我这么多年，一定等的不耐烦了。”
夏文德见夏明亮主意已定，便含泪点了点头，“好，儿子听父亲的。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父亲平平安安的。”
“既然外祖父主意已定，单老爷子，单族长，便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无论是要准备什么东西，亦或是需要什么药材，都可让单公子直接拿着单子来惠王府。”
“是有需要王爷帮忙的，我们边走边聊。”
单川柏伸手示意慕容琦先走，单皓扶着单老爷子跟随在后面。
等到单川柏将自己需要的空心的银针、鹅毛管、肠衣及动物的膀胱，一一向慕容琦说清楚后，便乘马车离开了夏府。
“若是小弟还活着就好了。这换血的方法本就是他研究出来的，也是他第一次用在人身上，还将那人救活的。”
“成与不成，我们都要尽最大的努力一试，这次，便由老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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