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泪水像是山一般的沉重与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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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宅邸另一间小房间里，轩辕峰语静静看着那个女孩安静地不住往自己身上缠纱布，明明早已经没有任何血迹，只剩下几道看起来显得狭长而狰狞以及那道洞彻前胸后背的小伤口而已却被那个女孩视作大事，竟然按住轩辕峰语让他好好坐着让她包扎。
奇怪地是，轩辕峰语就真答应了。
女孩名叫青月，确确实实是一个哑女。两个人认识的过程很奇特也很缘分，之所以跟在轩辕峰语身边是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或者还有着其他什么因故在，但是，短短的半个多月，轩辕峰语习惯了身边有这个沉默女孩的陪伴，他的话不多，而她，不会说话。
她很温婉，或者是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与辛酸，身上有着那种让人难以忘怀的独特气质，最难得的，是那双毫不染尘世污浊、清澈见底的美丽眼睛，很柔软也很坚强，有着对于生的渴望，有着对于死的无畏。这也是当初轩辕峰语救下她的原因。
青月很认真的包扎着轩辕峰语的伤口，虽然生涩，却很快就熟悉而且动作既轻柔又唯美，加之那张确实无比美丽的脸庞与婀娜迷人的身段，扑鼻而至那种女子身上的异香，即使轩辕峰语心如止水也无法淡然面对，看着青月的眼睛很真诚地道：“你很美……”
青月愣了一下。
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脸颊上尽是红晕一片的青月将头低低的，红霞染遍，熟透了耳根，不言不语。
因为，她不会说话。
轩辕峰语想起刚刚青月见到自己受伤的时候那种无助、悔恨的泪水，心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感动，清秀平凡的脸庞上笑意温和而柔软，“再有两天，你就可以说话了。这是我那时候给你的承诺，到时候……”
青月募然抬起头，却很快低下，神情黯淡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想起轩辕峰语那种如同神魔般可怕的力量还是想起在大沙漠上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将自己纳入那个一片壮阔苍莽的世界前轩辕峰语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就血溅天地间的那种可怕场景，她的眸子很快轻轻浮起一层水汽，很苦涩却甘愿自己吞下。
那是卑微者的苦涩。
她是哑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神。
轩辕峰语或许并不知道她的心意。因为他也是那种如同高纯度海-洛因一样的人，很危险很致命。却充满着极致到可怕的诱惑，而相比于第二君螟日渐霸烈与锋锐的气质与东皇俊一日趋柔美渐至清淡的气质，他的温和与儒雅更像是春雨入梦般的那种轻柔而至坚，因为朴秀而清净，显得化道入境，有一种水滴石穿的那种可怕诱惑力。
她很快就喜欢上他，像是没有道理可言的道理，即使那时候她更像是暂时躲在他身后藏匿风雨的小草，但是，小草也有喜欢参天巨树的权利。即使小草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否则只会换来痛苦。
她记得他救她时候的眼神。那是一双世间最清净无垢的干净眼眸，没有任何污垢，不为她的美心生贪恋，不为她的美惊叹流连。仅仅只是欣赏，没有任何杂质，像璞玉般动人心魄。所以，她心动了。
可是，她没有奢望过。
轩辕峰语看着青月低下头又点点头，眸子里并未有任何不舍与挽留。那时候答应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安静生活，偶然的善心，因为她眼中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死的无畏，仅此而已，半个月多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的前世记忆不曾像东皇俊一那般远远未曾全面苏醒，更不像第二君螟那般彻底破碎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苏醒，对于他而言，人世繁华世间炎凉早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他眸子深处的沧桑与深邃是宛若彻底新生的第二君螟所绝对无法比拟的。
他的感情真挚到不愿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多余。
他，其实远远都比第二君螟与东皇俊一更为绝情冷漠。
房间里的气氛轻轻地变了，青月将手中那个白色纱布轻巧而安稳地扎了个结，有点像蝴蝶，很美。但是，轩辕峰语有些嘴角抽搐。如果这样子被东皇俊一与第二君螟给看到，他们绝对不会吝惜自己的笑语，甚至轩辕峰语都能猜出他们会说出什么话又会是怎么一个贱笑的脸。
所以，轩辕峰语有些语气柔弱的说道：“能不能换个结法？”
很快，那个结彻底变成一个蝴蝶结。
青月很认真的看着轩辕峰语，像是要把他的容颜他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比划着手语，道：“不准把它拆下来，这是我送给你的心意……”
轩辕峰语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安静沉默的呆木头，相反，有着一股犀利人心的狡黠。这或许也是容颜极美的她能在那种黑暗、污浊的地方始终保持着最珍贵的纯洁与干净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的爷爷在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中还算是蛮强大的一个人物，可惜，就在轩辕峰语遇到青月之前的那个夜里终究病重离世而去。
没有任何依靠的女孩尤其是貌美如天仙一般的女孩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幸运的是，青月遇到了轩辕峰语，而她眼中的那种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死的无畏幸运地让轩辕峰语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所以，她可以依旧保留下最珍贵的纯洁与干净，如同世间不染半分尘垢的璞玉，美得动人心魄。
可惜，轩辕峰语经历过漫长时间。
所以，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情调地说道：“可是，终究得弄下来的……”
“青月，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更不值得你付出什么情意。我救你，不是因为我善良更不是因为我仁慈，不过只是偶然的怜悯，仅此而已。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手中沾染的生命与鲜血是你无法想象到足够程度的多。多到即使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够小半个数！”
说到这里，轩辕峰语的气势终究悄然间多了一丝惨烈的味道，只是转瞬即逝，但是就在他面前的青月根本没有半分承受之力砰的一声几乎软到在地上。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她的腰身，一股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力量如润物春雨般细无声息的渡纳过去，将青月的不适转瞬消弭甚至将某种蕴含着无尽生机的醇和力量融汇成如无数星河神砂般的瑰美宇宙场景保留在她的身体内畅通于四肢百骸，即使青月不懂修行不懂运用。也足以她一生不惧任何危险，足以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远。
“跟着我。你只会受到伤害，我不想像俊一跟君螟那样时时刻刻竭尽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气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他们心中所爱给杀死即使她们已经算得上踏入修行之道，而且，更不想像他们那样再有所牵挂，有牵挂便意味着有弱点。我，需要的，只是平静。”
轩辕峰语静静看着青月，神情温和而柔软，但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入青月的心里。让她无法呼吸让她无法任何思考。
很久，很久，青月才回过神来。
微微抽了下琼鼻，青月看着轩辕峰语轻轻笑着，用手语比划着道：“没事。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的，不过，就算是对我没有感觉，但是，起码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女孩的坚强令人惊讶。
轩辕峰语笑着点点头，离开了揽在女孩腰身上的手。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拂了朋友的心意”，女孩比划着那双无比修美柔软的雪白素手，看着轩辕峰语完美无瑕雄壮迷人的男性身躯，看着他身上那个自己结的蝴蝶结，用手语轻快地笑道：“所以，不准把那个蝴蝶结给弄掉，起码的等到你伤好，噢不，等到后天天黑……”
女孩急急用手语纠正着自己的手误，在她看来轩辕峰语的伤也许到了现在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完好如初，因为那时候她亲眼看到轩辕峰语被那道诡异如同闪电般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斩入心脏的位置，快得只有鲜红而温热的血液的飞溅深深印入她的脑海里。
可是，在她给他包扎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哪里有什么痕迹，反而，倒是轩辕峰语右胸以及肩膀之上前后数个碎裂一般的可怕伤口，那条右臂看着也有些怪异，宛若新生一般所有的肌肤异常柔嫩与……湿滑。
尽管不敢确定也不敢问出来，青月还是急急改口，生怕轩辕峰语立刻就能好了伤口然后拆了纱布，弄掉了她结的蝴蝶结。
轩辕峰语看着小脸通红娇喘微微的青月，似乎看到她的眼神深处那快要滴落成大湖的泪水，笑了笑说道：“好啊，等到后天再拆……”
青月开心地红着脸庞笑着，抽了抽小琼鼻，用那双美到世间惊艳的素手比划着手语说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我真的可以说话吗？”
青月临出门前，有些迟疑的用手语比划着问道，神情带着希翼，几丝忐忑几丝伤心。
“嗯，可以。”
轩辕峰语并没有起身，深深地看了青月一眼，看着她欢快的拉开房门又轻轻关上，心里面却微微有些难以平静。这种感觉让他不喜，所以，他轻轻闭上眼睛。
于是，似乎听到了女孩哭泣的泪水。
……
在关上了的房门外，背靠着房门的青月那张美到让人难以忘怀的俏丽脸蛋儿悄无声息地迅速滑下两行清泪，泪水苦涩而痛苦，脸色红晕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苍白与无力，神情带着希翼的几丝忐忑几丝伤心轻易就褪下伪装变成灵魂深处的恸哭。
她努力让自己的步伐平缓如常安静如常，却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很久很久，才走了不到十七步……
十七天，是迄今为止她和他认识的所有时间。
那株随着季节的深入赤焰般火红一片的梧桐巨树轻轻的在清晨阳光中摇曳着粗大而瑰美的叶子，稀稀落落地将光影撒到女孩的身上，迷迷离离影影绰绰，婉约而动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来的女孩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咬着自己的手，柔弱而坚强，无声的哭泣，泪水湿透了她的袖角，泪水婆娑了她的视线，泪水像是山一般的沉重与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