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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常来找我，正好好几次碰上父皇过来。我看你对父皇特别依恋，每次他来，你的眼神都亮起来，坐得笔直，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可父皇根本不在意你，只顾着疼我。当着你的面抱我、夸我、送我东西，完全无视你的存在。” 她停顿片刻，看着大公主逐渐发白的脸色。 “我怕你心里难受，也怕将来因此生出隔阂，甚至反目成仇。所以我才慢慢跟你保持距离，想让你少受些伤害。这不是嫌弃你，而是……不想让你更痛。” 大公主：“……” 小时候到底难不难受她记不太清了。 那些模糊的记忆里，确实有父亲匆匆而来的背影，也有容昭被抱在怀里受尽宠爱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可现在听八妹这么一讲，反倒有点不好受了。 她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皇妹怕是搞错了。” “我对父皇可没什么感情，从来都没有。” 她缓缓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容昭。 “真正放在心上的，一直都是你。” “本想着能跟你做个形影不离的伴儿，结果被你甩得远远的。” 这句话说得带着几分委屈，又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大公主微微撅起嘴唇，眼神里满是失落。 “现在既然都说开了，是误会一场，那你总该愿意见我、近我了吧。” 话音落下后，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容昭的表情。 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一个渴望陪伴的妹妹。 大公主确实特别疼这个妹妹。 从小时候起，她就对容昭格外上心。 别的姐妹来往不过礼节性地问候几句，可她不一样。 每次见了容昭，都会主动牵她的手，问她吃了没，冷不冷，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份真心，连宫里的老嬷嬷都看在眼里。 几个公主里，只有容昭跟她合得来。 她们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这份情谊，在等级森严的后宫之中，显得尤为珍贵。 别的姐妹从小就被教导要文静温柔，学的都是琴棋书画、针线做饭那一套。 每日晨起梳妆之后，便是请安、诵读《女则》、练习琵琶或刺绣。 曾经的她，也穿着宽袖长裙，坐在窗前描花样子，手指被绣花针扎得红肿也不敢哭出声。 母亲庄嫔站在旁边，冷冷看着她：“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 那时候，她连喘口气都不敢太大声。 庄嫔虽然是武将家的女儿。 可她本人一直走的是柔弱美人路线，对大公主的教育也完全照搬这一套。 出身将门却不愿承袭英气，反倒以林黛玉式病态美为荣。 她常穿素色纱衣，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行走，咳嗽两声都要引来太医紧急诊治。 直到大公主出了那次事，庄嫔悔得不行，从那以后就把女儿当随时会倒下的病人供着！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险些夺去大公主的性命。 三天三夜不退热，御医轮番施针用药才勉强救回。 自那以后，庄嫔再不敢苛责半句。 唯恐刺激到女儿情绪，导致旧疾复发。 想要什么立刻给，想干什么绝不拦。 无论是珍奇首饰，还是外头刚流行的胭脂水粉。 只要大公主开口，第二天必定送到她房中。 甚至连她提出想去北山猎场骑马，庄嫔也只是犹豫片刻便点头答应。 只因怕拒绝会让她心情抑郁。 所以这些年大公主虽然待在宫里，却偷偷请了女师傅，天天练武习箭，一刻没停过。 她在后花园僻静角落设了个小校场，每日拂晓起身，换上劲装，挽弓射靶，打拳练剑。 这边容昭一句话也没多想，笑着点头：“没问题。” 对她而言，答应姐姐的请求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大公主这才满意，转身跟着白芷走了。 临出门前还回头冲容昭眨了眨眼，然后才与贴身侍女白芷一同离去。 云衿全程听完，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 耳朵将刚才姐妹间的对话尽数收入，心中却翻腾着诸多疑虑。 几次想开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是默默咬住了下唇。 容昭直接道：“有啥就说。” 她知道这朋友向来心思细腻。 若非真有疑问，不会这般吞吞吐吐。 云衿迟疑着开口：“我就觉得……大公主吃完药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啊。” “从前那个大公主”，她是见过的，冷静、克制，说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之前是那种清冷又带劲的御姐范儿。 立于人群之中便自带威仪，不怒自威。 脸好了以后，怎么变得有点絮叨，甚至疯疯癫癫的 如今的大公主时常咯咯笑个不停，喜欢拉人聊天，话多得像换了个人。 前脚还在认真议事，后脚就能忽然跳起来转个圈，说要去看花开没开。 这种反差，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云衿皱眉。 “不会是药有问题吧系统的东西靠谱吗！”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质问。 毕竟那药来自异界，来历不明，效果诡异。 万一有什么副作用，或是暗藏隐患，后果不堪设想。 宫斗系统：【……】 系统沉默良久，界面闪过一行微光。 它本可以反驳，但面对这个屡次怀疑它投毒宿主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这宿主真是自己最不拿自己当回事，还成天怀疑它下毒害她。 系统内心腹诽不已。 明明是你一次次拿命去拼，我拼命护你周全，你倒好，功劳全归自己，锅全甩给我 容昭翻了个白眼：“一个人闷久了，突然自由了，谁不得放飞一下大公主好不容易好起来，要是还一本正经才叫怪呢。” 她双手叉腰，语气笃定。 “你想啊，十几年被困在规矩里，不能大声说话，不能随意走动，现在病好了，身体自由了，性格活泼些难道不合理吗” 云衿：“……” 她盯着容昭看了足足五秒，终于缓缓开口。 “你讲这话时逻辑绕来绕去的，才最不正常。” 分明是想解释，偏偏用一堆歪理堆出来，听着好像有道理，细品又全是漏洞。 这哪里像平时聪慧果断的容昭 总之，尽管出了点小状况，容昭这次实验还是挺成功的。 至少证明了，系统带来的物品确实在这个世界产生了作用。 她的系统有个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