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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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雪之乡那晚一样，狡猾的七信在看到夜枭之后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抵抗，只是放了句狠话，便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张琰。
随即，张琰被送进了夜行组织的专门医院里。
坐在走廊里，夜枭抽着烟，旁边是低着头一语不发的辰巳。
“这次任务是我疏忽了。”夜枭吐了口烟，缓缓说道。
辰巳没有说话，表情凝重。
“说说吧，这小子的表现怎么样”夜枭问道。
“组长。”辰巳悠悠说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超一级的魔物出现”
“具体的还没有查清楚，等这事儿过去了，回去说。”
“希望张琰没事吧。”辰巳语气里充满疲惫。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夜枭有些好奇，毕竟辰巳的脾气他很了解，虽然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对待新人一块一向是不怎么友善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辰巳缓缓说道：“他的表现几乎让我质疑了猎魔人的意义。”
“这么严重”夜枭也有点儿惊讶，心说一个新手菜鸟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能让辰巳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大半夜不睡觉，究竟是为了救人性命，还是为了体验当猎魔人的那份暗爽，组长，你怎么看”辰巳说道。
“这是那小子说的话”夜枭惊讶。
“这是我决定执行紧急预案的时候，他质问我的话，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回答。”
“暗爽啊。”夜枭想都没想就说道：“不为了享受维护世界和平，保卫全人类的暗爽，谁特么闲的没事天天和那些鬼东西打交道。”
辰巳笑而不答，他知道夜枭这明显是在耍无赖。
静了几秒，辰巳继续说道：“我觉得，张琰如果能挺得过这一关，以后他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猎魔人。”顿了顿，“远超我们。”
“那要看他的造化啦。”夜枭伸了个懒腰，问道：“辰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提议留下张琰吗”
辰巳摇头。
“其实我个性很差，人又不细心，四组组长这个位置其实并不适合我，只不过...”夜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才又说到：“只不过我觉得现在我们这个圈子越来越黑暗了，上层的那些老家伙们天天安于享乐，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地位，社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没关系。”
“还记得去年那场惨剧吗”夜枭突然问道。
“是二月十四那次吗”辰巳反问。
“没错。”夜枭说到这里，表情似乎变得有些义愤填膺，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说道：“那天如果不是老卫及时出手，我们也许都没机会在这聊天了。”
夜枭所指，是去年二月十四在江城爆发的大规模魔物入侵事件，然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某个强大到拥有人类灵智的魔物，而是一名曾经和夜枭并驾齐驱的优秀猎魔人。
“如果我当初的立场不够坚定，也许当时就会有两个马恩斯。”夜枭叹道。
辰巳被这话说的浑身发凉，当时那场战役他也参加了，夜枭嘴里的马恩斯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噩梦一般的人物，和他相比，魔物简直不值一提。
“所以呢”辰巳问道：“所以你想要培养出优秀的猎魔人，来改变咱们这个圈子”
“嗯。”夜枭颔首，随后叹道：“但是我还是大意了，他们还是盯上了张琰。”
“你说这次突发事件是马恩斯一手造成的”辰巳惊讶。
“我还没有证据，但是能够把梦魇放出场内的，除了马恩斯，也没别人了。”夜枭说道：“而且，如果我想的不错，这件事就是高层中有人故意而为之。”
辰巳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无语，一颗颗汗珠因为恐惧从头上滴落。他完全了解夜枭话中的意思，张琰这个魔物容器的出现，一定会触动高层的某些存在，让他们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而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几个人，则完全可以按照因公殉职来处理，到时候既出掉了眼中钉，还不用的最谁，简直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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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城某处小夜馆内，一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正在不急不忙的自斟自饮，看起来十分怡然自得。
小夜馆的老板和伙计倒是很生气，然而自己开的本来就是深夜小店，自然没有赶走顾客的道理，只能暗气暗憋。
“老板，这人就点了一瓶酒，一盘花生米，已经吃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么下去，连电钱都不够了。”
“你懂个屁。”老板低声责备道：“你是不是傻，你没看见他一直在小声的自言自语吗我告诉你，这人说不准是个...”老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而说道：“这样的人，安安静静地让他吃饱喝足了赶紧走，一旦招惹他发起疯来，打了你都白打，懂不懂！”
伙计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
独自饮酒的男人穿着整洁，表情自然，举手投足之间也十分得体，完全没有精神病或者变态的特质，然而从刚才开始，他便一直在小声的自言自语。
“面对夜枭，最好的办法就是牵制。”男人的声音只能在桌旁才勉强能听到。
“不是我危言耸听，凭借你们几个的能力，有可能被他彻底清洗。”
“不不不，再厉害的人也有他的短板，夜枭也一样。”
看着男人嘴唇不停翕动，却只能听见一片含糊，小店老板终于感觉到了厌倦，把柜台里的现金收拾了一下，对伙计说道：“我先撤了，客人走了你就休息吧。”
小伙计年纪不大，为了省钱，晚上收工后边直接在店里打更，所以一般情况下，老板都会先走一步。
“得嘞老板，您回去早休息。”小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把老板送出了店门，目送离开。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再看看那个独酌的中年男人，小伙计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催一催。
“你好，这位客人。”小伙计很客气地说道：“我们要打烊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男人也很礼貌地点头说道。
小伙计长出一口气，这哪有老板说的那么恐怖，人家明明就是个正常人，早知道这样，早就催一催好了。
真是的，耽误老子休息。
“好的，一共是四十七，给您打个折，四十五得了。”小伙计笑道。
“谢谢你。”男人说着，站起身来，将上衣的扣子扣好，像是对对面的空气说话一样说道：“你想去就去吧，区区魔物还敢聊梦想。”
说完，竟是没有理会小伙计，径自朝门口走去。
“哎，您还...”
“没给钱”三个字还没出口，小伙计眼前的景物却突然旋转起来，下一秒，一颗人头落在地上，滚出很远，小伙计的无头尸体晃了两下，栽倒在地，鲜血喷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