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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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又是一声响，红袖默默地在心里数着响声，这是第几个花瓶了？看着满地的汝窑瓷碎片，红袖的心一阵阵抽疼，平心而论，她觉得主子没必要因为王爷捡了两个丫头回来就大发雷霆。
可自家主子就是想不开，一听说那两个姑娘貌美如花，连真身还没见到呢，先打了好多名贵瓷器了。这些，可都是当初大夫人给主子的陪嫁呀。
“你说，王妃打的是什么心思，咱们王府里的女人已经够了多了，她却还往家里收拾这些年轻的，她到底想干什么？”苏香玉呼呼地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地对战战兢兢的丫头们说道。
红袖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小心地将地上的碎片收起来，“主子，您小心伤了手。”巧云也看着苏香玉的脸色，前两日刚用牛乳泡过，这才光滑了没几日，万一伤着了，主子又心烦，一心烦起来，还不又得拿着她们出气。
红袖总算打扫干净碎片，谦卑地对苏香玉说，“主子，王妃也是王爷的女人，她都不担心您担心什么，依奴婢看，王妃放那两个女子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可不正是要看着她们的意思吗？王妃难道会喜欢与别人分享夫君吗？”
苏香玉闻言，依旧愤愤不平地道“人家送上门来，她就收着，她在那装什么好心，要我的话，直接赶出去完事，干嘛招些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进府里来，万一出身勾栏，难道也要收留她们吗？也不怕坏了府里的名声。”
红袖擦擦额头的汗，幸好刚才都把外间伺候的丫头打发出去了，要不然，苏侧妃这通言辞，传到秀明苑，又是事儿。
“主子，您喝口茶润润喉，这是奴婢刚泡好的龙井茶，”红袖适时地将茶碗端到苏香玉跟前，苏香玉也喊了这阵子，着实有些口渴，这才坐下来，抿了两口茶。
没多久，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去，抱了小丸子来看看，”苏香玉对红袖道，接着又开始自己嘀咕，“生个女儿就是白搭，这都快满月了，王爷还没给取名字，若生的是个男孩，起码比现在要好很多吧，”巧云在一边听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东厢房里彩衣刚把孩子哄着睡着了，红袖就来抱，彩衣不舍，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霹雳乓啷的吓得丸子哇哇地哭，这才睡着，”
红袖带着歉意地道“这会儿先别睡了，主子要看孩子呢，秀明苑那边不是被王妃留下两个有姿色的丫头吗？听说是王爷路上捡回来的，主子就想着莫不是有所图谋才跟着进了王府，正私下埋怨王妃，这才发脾气呢。”
彩衣怔怔地听着，无奈地转身回去抱孩子，“这功夫叫醒她，就怕她不懂事，哭闹，”孩子哪管你三七二十一的，睡不够肯定大哭。
“先别管这些了，就这么给我吧，我抱着给主子去看会儿，说不定主子见她睡着了，就让我送回来了，”红袖接过彩衣怀里的丸子，快步向着花厅而去。
苏香玉看着丸子被抱了来，这才有些喜欢的神色，“哎呀，这是睡着了？”苏香玉笑嘻嘻地问红袖，红袖温吞地说“像是刚睡着的样子，”
苏香玉轻轻地在自己怀里摇着丸子，喃喃地道“也不知道王爷会给丸子取个什么名字？”
这话刚落下，外间孔明哲就大步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若是叫个明珠怎么样？掌上明珠可是形容女儿的不是？”
苏香玉抬眼看着神采奕奕的孔明哲，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忙抱着孩子站起来，给孔明哲请安，孔明哲稍微扶了扶苏香玉的胳膊道“哎，你抱着孩子，不必多礼，坐着就是。”
正好被孔明哲看到她苏香玉散发母爱的那一幕，苏香玉心里一阵窃喜，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不是自己摔花瓶那会儿被孔明哲碰上，不然，俩人少不得又要闹些别扭。
“你觉得孔泽璐怎么样？小名就叫做明珠，取掌上明珠之意，”孔明哲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全身散发的奶香味老远就能闻到，嫩嫩的，像是纤尘不染一样。
苏香玉咧开嘴巴，笑着道“还是王爷会取名字，我想了小半个月了，怎么都想不出叫什么好，”
孔明哲捏了苏香玉的小鼻子一下，宠溺地说道“就你会说话，”孔明哲看了一会儿孩子，苏香玉就让红袖把孩子抱走了。
扭捏着身子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听说王爷捡了两个好看的丫头回来？”
孔明哲笑着看苏香玉这小女儿之态，说道“怎么了，你这边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不高兴了？”
苏香玉小脸红红地轻甩袖子，“没有，就是听说那姐妹俩长得很好看罢了，”孔明哲笑呵呵地看着苏香玉道“这你也管，长得好看，是爹妈给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过看她们身世可怜，这才将她们二人安置在府里，给她们口饭吃，总比饿死在路上强些。你可别多想，对了，前几****爹给我说彩衣的事儿来着，你想不想听。”
苏香玉一听到她爹爹关心彩衣，十万个想听的样子，立马问，“都说什么了？”
孔明哲笑着打趣，“就知道你想听，还不给爷泡壶龙井来？”随意地掀开苏香玉的茶碗，清香四溢倒引得孔明哲有些口渴了。
苏香玉乖巧地亲自出去，认真地沏了茶端进来，俏皮地说道“请王爷慢用。”
“嗯，小丫头乖得很，爷有赏，”孔明哲这句玩笑话，又引来苏香玉娇俏的一瞥。
“你爹爹说要我给彩衣个妾室的名分。”孔明哲抿了口茶，不甚在意地说道。
苏香玉却打起了精神来，爹爹果然开始插手彩衣的事儿了吗？那她该怎么办？王爷这是在试探她的反应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苏香玉沉了沉，极其自然地问，“那王爷怎么说？”
孔明哲笑道“本来吧，我觉得没什么，不过是个妾室的名分，说起来，都是你爹爹生的女儿，若是彩衣为通房丫头，说出来着实有些不好听，我就想要不就答应了？”
苏香玉一直盯着孔明哲，大眼睛直忽闪，见孔明哲不再往下说，于是催促道“然后呢，”
“这然后吧，你们王妃不同意，”孔明哲接着道。
苏香玉听到这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王妃没同意，看来王妃也不傻嘛，一个妾室，总比一个丫头要尊贵些，通房丫头的话说到底还是个奴才，不需要人伺候，是要伺候主子的，但妾室就不一样了，荣王府的妾室也是要有人伺候的，这点苏香玉可是分得门清。
“你怎么看？”孔明哲又问苏香玉。苏香玉当然不想彩衣成为妾室，不然的话，她自己这个侧妃顶多算是个贵妾，彩衣也是妾，她们二人身份还有什么差别。
只是，苏香玉转了个心思道“说起来，彩衣是我妹子，我自然希望她的地位越高越好，只是，你也知道，这丸子养在我的名下，所以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不重要，我是彩衣的姐姐，自然也不会让彩衣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可我们苏府就不一样了。”苏香玉顿了顿，表现出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样子来。
孔明哲心道，这关苏府什么事儿？于是听苏香玉接着说“有些话，其实不该说给王爷知道，就是我爹爹前段日子把彩衣的娘找回来了，要让她做平妻来着，因为这般，还被人弹劾了，后来皇上训斥了爹爹，彩衣的娘也甘心为妾室，这才作罢，其实吧，我们大夫人，就是母亲，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本来莺姨娘占了爹爹的宠爱，母亲就有些尴尬，这会儿若是连彩衣也跟着莺姨娘得宠，地位水涨船高，你说母亲心里能不难过吗？这女子虽然说以夫为天，但没有夫的宠爱，女人的日子也难过是不？母亲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们做女儿的，岂不要跟着伤心难过了。”
孔明哲还没听完苏香玉的话，就哈哈大笑起来，“香玉，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听这话的意思，苏香玉也不希望他纳彩衣为妾，却说是大夫人不乐意，这个香玉，也太能掰扯了。
被人看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还好，在孔明哲眼前，苏香玉向来脸皮厚，听着孔明哲大笑，她则是扭捏地上前用小手捂着孔明哲的嘴，只剩下心爱的男子，满眼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