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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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插在腰间，仰着头，斜视着小鬼。
小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右手一扬拍在他的脑袋上。
“小鬼，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我的声音威武霸道，痞子气十足。
“大哥。对，对不起···”
我又猛地拍了他的头，怒道：“你这个小鬼，姑娘我是男是女你都分辨不出来么？”
小鬼委屈的看着我，笑颜一展，反手拽上我的手腕。
谄媚的笑道：“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是我有眼无珠，你就原谅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放缓了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蝶梦香！”小鬼声音尚且稚嫩，眨巴着大眼睛还挺讨喜。
我轻笑，“你这小鬼，为何取了一个姑娘的名字？”
小鬼撇着嘴不悦道：“好姐姐，你又是如何断定我不是姑娘身呢？”
“额！”我有些咋舌，小声问道：“难道你，你是···”
我仔细瞧了瞧，这小鬼瘦骨嶙峋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外衫。头发乱如狂草，许是许久没有打理过。
一身痞子气，实在无法将她与姑娘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我再瞅了瞅自己，不禁失笑出声。
蝶梦香也大笑，“好姐姐，咱俩可是同道中人！”
说完她突然拉起我的手，向前面跑去，一边豪言，“好姐姐，带你看热闹去！”
“什么热闹？”
“去了你就知道了。”
约莫一炷香之后，我与蝶梦香都停了下来。小跑的速度虽不快，我却已气喘吁吁。
停下来不过是情非得已，街上人水如潮，一涌而上，堵住所有的道路。
蝶梦香踮着脚朝人群里望了望，又跳了跳，她身材十分娇小，最后索性弯下腰一头扎进了人群。
我还没来得及喝住她就不见了人影。于是拍了拍身旁一位大哥，咧嘴笑了笑，“这位大哥打扰一下！”
我话音刚落，前面的布衣男子猛地一回头，愣是把我后半句话给卡在了嗓子眼上。
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缺胳膊少腿的姑娘我见怪不怪，只是这位仁兄的相貌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
他不缺胳膊少腿，只是身上的皮肤不同与常人，紫中带红，似从血池里滚过一趟。
他整个眼睛深陷，额头也似塌进去了一般，印堂发黑，两只眼睛像鱼肚。
他阴沉着脸，却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愣住了，傻眼了，结结巴巴的问，“这里发生了啥稀奇事吗？”
另一男子回过头道：“这你都不知道？今日可是青城第一商贾顾鼓的夫人肖月下葬之日。”
他方脸小眼，皮肤略显粗超，虽不英俊，但至少也不吓人。长得还算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爹娘！
“肖月？”想到那日的大火，我沉默了。
肖月之死虽与我无关，可我却没能阻止这场悲剧，良心上有些不太安宁。
“哎呀，快看，来了，来了，顾倾城，是顾倾城！”
人群中不知是谁这么一吼，立马引起人群骚动。街头百姓纷纷左顾右盼，十分嘈杂。
“百闻不如一见，这顾倾城当真是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那可不是，她可是青城第一大美女，放眼宁国，她也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
“也不知这顾府是闹的哪出啊？如今这顾倾城假死的消息在青城传得沸沸扬扬，现倒好，突然现身这顾夫人却死了。”
“只怕青城又要沸腾了，这顾倾城未死的消息只怕早已传遍大街小巷，那些爱慕已久的又有得折腾了···”
大街上，百姓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有贬有赞，可谓热闹非凡。
早就想一睹顾倾城芳容只是一直没有等到机会，就连上次盗墓也错过。
好奇过千百次的我早就恨不得冲上去瞧瞧顾倾城究竟生得如何貌美，只是这人群像一片黑压压的云，挡得滴水不露。
我拼命的往里挤，最后终究徒劳。
静下心来，凝思一番之后我顺手解下前面一位穿着比较华丽的公子腰间的钱袋，掏出里面的碎银掂量了一下。
然后一声大吼，“谁的银子掉了？”
不得不承认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前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我把碎银撒了一地，那些人蜂拥而上，还好我反应快及时脱身，否则怕是已被压成泥浆。
我跻身到最前面，不远处，一片白色浩浩汤汤压来。
越来越近，直到我看清楚了那群人最中间端着灵位的白衣女子，正是在秘道内遇见的紫衣女子。
她一袭白衣加身，可她的眉，她的眼，微微皱起，眉梢勾起一抹浓烈的忧伤，更添几分柔美。
可她明明跳进池子里，难道，她说什么池子里有鬼魂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与她素未相识，她为何要救我与七夜？
她为何会出现在秘道内？
她到底是谁？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要理清这些问题的时候，一抹熟悉的青衣从眼前闪过，不过并未在我眼前停下，而是直直走向白衣女子。
我忙跟了过去，只是人太多，步伐慢了几步。
一日不见顾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脚下步伐跨得很大，一个箭步就已到了白衣女子身前。
我本想叫他，却听到他对着白衣女子柔情款款的唤道：“倾城···”
这一声倾城，很轻很柔，带着破镜重圆的喜悦，带着历尽沧桑的悲怆，仿佛是越过了千山万水，在镜花水月里打捞出最浓最深的那一份柔情。
暖在人心，也痛在人心。
此刻我才明白，顾言对顾倾城的爱正如醉蝶花，蝶恋花，花醉蝶，相依相惜。
顾言与顾倾城的再次相遇，是春风玉露练就的琼浆玉液。
只是淡淡一闻，就让人甘愿醉到地老天荒。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往往不是如我所想那般发展。
顾言与顾倾城对视良久之后顾倾城突然瞥过头，高贵而冷漠。
顾言不解，脸上满是落寞之意，又唤道：“倾城···”
顾倾城身旁的丫鬟看了看顾倾城，由于顾倾城表露的神情像不认识顾言一般，于是丫鬟对顾言喝道：“你是谁？还不快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