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宇宙深处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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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塞城的废墟之上，硝烟仍未散尽。 残存的人族战士们呆立原地，布满血污的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仰着头，目光穿透破碎的天穹，望向宇宙中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那个斩灭神灵，屠尽异族的少年，是他们的同胞。 "真......真的赢了" 紫塞城中，一名断了手臂的老兵喃喃自语。 他望着城中大片的恶魔族的尸体，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他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生怕这是临死前的幻梦。 万年来，人族何时有过如此辉煌的时刻 城墙角落，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从地窖中探出头。他们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在看到天穹间少年的投影的瞬间，睁大了眼睛。 "娘亲......"最年幼的女孩拽着母亲的衣角，"那些吃人的怪物......都不见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压抑的抽泣。 衣衫破碎的妇人们相互搀扶着走出废墟，她们的目光从迷惘逐渐变得清明。 有人弯腰捡起地上恶魔残留的铠甲碎片，用力捏了捏——没有化作黑烟，没有重新凝聚，是真真切切的死透了！ "死了......都死了......" "我们人族.....赢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突然从城东爆发。那是个失去双腿的年轻战士，他趴在同伴的背上，涨红着脸将染血的长枪狠狠插进恶魔的尸堆："我们赢了！人族赢了！！" 这句话如同星火，瞬间点燃了整个紫塞城。 像是被这声呐喊惊醒，整座城池突然活了过来。 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倒在地，捧着战死儿子的身份牌嚎啕大哭；年轻的夫妻紧紧相拥，妻子颤抖的手指抚过丈夫脸上深可见骨的伤痕； 就连重伤垂死的伤兵都挣扎着坐起身，用尽最后力气举起残缺的手臂。 "人族——胜利了！！！" 剧烈的欢呼声夹杂着喜极而泣的啜泣声，如海啸般席卷每一寸土地。 "爹！娘！你们看见了吗"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突然冲向城墙，对着苍茫大地嘶吼："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他喊得如此用力，以至于脖颈青筋暴起，喊完后却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瘫软在地，又哭又笑。 市集废墟中，幸存的小贩翻出珍藏多年的酒坛，拍开泥封就往嘴里灌；学堂遗址里，铁匠铺的老汉抡起铁锤，将恶魔尸体的头颅砸得粉碎..... 而此刻，紫塞城中仅存的三位城主，他们的目光穿透亿万里的距离，怔怔地望向宇宙深处。 消散了...真的消散了.... 风萧寒此刻清晰地看到，宇宙深处，那两团属于神灵的恐怖气息，此刻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轰——" 紫塞城上空，笼罩人族万年的阴云突然裂开一道金痕。 久违的阳光如瀑倾泻，将满城血污照得晶莹透亮。那些飘荡在战场上的怨魂，在这一刻齐齐仰头，化作点点金光升向苍穹。 "结束了......" 风萧寒的声音很轻，却让整座城池为之一静。 这位守护人族最久的存在，在这一瞬间潸然泪下。 他的目光上移，望向"天律金阙"穹顶的十二尊雕塑之上。 朝阳初升，为这些雕塑镀上一层金边。 前五雕塑之上，只有十余道刻痕，而从第五尊开始，雕塑的表面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如同被暴雨击打过的沙盘。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那些刻痕并非装饰，而是用历代城主的本命精血镌刻的"命痕"。 每一道命痕，都代表着一位城主生命的逝去。 "一共一百二十七道......" 风萧寒的喉结滚动。这个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每次仰望仍会窒息。 这些刻痕的主人，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人族天骄，只要给他们时间，未来必定无限光明，可在恶魔族的逼迫之下，他们只能强行承担起城主之位，扛着一整座城负重前行。 他直到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他们每个人在恶魔族手中喋血时的模样。 "老伙计们......"他抚过那些痕迹，突然仰天大笑："你们看见了吗！" “我们守住了大秦，守住了人族.....” 笑声未落，泪水已纵横满面。 ....... 蓝星之外。 而顾清尘矗立在宇宙之中，感受蓝星之上最后一个异族的生命湮灭在道韵的浪潮之中。 然而，他的身体却依旧紧绷如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诛天剑的剑柄在掌心烙下灼热的痕迹。 人族的危机已经解除，但是顾清尘心中知道，他的危机还并未结束。 两条究极道韵的力量仍在体内奔涌，如同两条交织的星河，浩瀚而狂暴。 可预想中的反噬却迟迟未至，这反常的平静让他心中愈发的不安。 此刻的宇宙寂静的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越是安宁，越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不对劲……" 顾清尘低声呢喃。 领悟道韵之后，他的感知比之原来变得更加敏锐，他隐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暗处注视着自己。 不能影响到蓝星..... 顾清尘眼神一凝，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诛天剑劈开空间乱流，朝着宇宙深处疾驰。 群星的辉光在视野中拉成长线，可那股被窥视的寒意却始终如影随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清尘咬牙，他第二条究极道韵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未消逝，在这股足以抗衡神灵之力的加持下，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突然，前方的星光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顾清尘瞳孔猛地一缩，这一刻，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他的思维尚未成型，身体便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诛天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身上的道纹如同燃烧的锁链疯狂舞动。 可下一秒，就连诛天也一同在这漆黑的宇宙之中熄灭。 顾清尘感到自己正坠入某种存在的"内部"，就像一滴水落入无底深渊。 绝对的黑暗如同实体般倾轧而来。 顾清尘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陷入了黑暗，而是自己的一切感知，视觉，听觉，甚至是神识.....都在刚刚的一瞬间之内被剥离了。 此刻的他，感受不到外界任何的波动。 绝望。 纯粹的、碾压性的绝望如潮水般漫过他的意识。 顾清尘只觉得浑身上下漫过无尽的寒意，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惨叫，都在哀鸣。 那是超越神灵位格的力量，是宇宙规则本身在对他发出咆哮。 宇宙混沌的深处，一只由星系构成的巨眼缓缓睁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