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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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两老离开后，看热闹的人也都做了鸟兽散。偌大的大堂，便只剩下凌夏氏母女二人，老太君并三两丫鬟。
“卿儿，走近些，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老太君微笑着朝云澜招手，后者乖乖步到老人跟前，低眉恭肃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老太君身居高位，家世显赫，雪巧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她，云澜对这个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自然格外上心。
老太爷一生只有两妻一妾，这位家底厚，性子傲的女强人，占了大部分‘功劳’。她上场杀敌，安家定宅，当得上是叱咤一时风云的巾帼英雄。
唯一可惜的便是她一生无子！
据雪巧所言，她唯一的一个孩子在战场上被流箭所伤，殒时尚未足月。后因其悲痛过度，调理不当，致使终身不孕。如今的凌大老爷，三老爷，都是老太爷的平妻所出，是为嫡系。二老爷为妾室所出，虽天资聪颖，却因身份多受掣肘。为求出头，他便学老太爷，自动请缨，去了沅州那等苦寒之地做参事，数年来杳无音信。
只是这位女强人在老太爷过世之后，性子收敛了不少。只管守着上房，闭不出户。对大房三房联手欺压二房一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人倒是精神了，看来那群婆子没有偷懒。”
老太君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凌夏氏连忙站出来接话。
“还得多亏老太君照料。”
“正所谓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求神求佛不如求吾心。卿儿经历了生死大劫，到底是懂了一些处世之道。由此看来，此难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凌夏氏读书甚少，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老太君显然没有将凌夏氏放在眼里，只盯着云澜。
“如今舒家退亲，我知你心里不好受。”
云澜后退一步，恭敬地回道。
“有缘无分，卿儿不敢强求。那日落水不过是雨天脚滑，误会一场。让祖母为卿儿担心，孙儿万死难辞其咎。”
老太君点点头，眼角眉梢终见笑意。
“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便也不会遭这份罪了。”
感性之言，点到即止。老太君到底是精明之人，很快便扯到云澜掌掴刁奴一事上来。
“府上婆子用得久了，少不得有些涎皮死脸的，你也犯不着为那些人动气。过两天会有人牙子送丫头来，你若得空也去挑挑，你那房里的人，也该换换了。”
打一巴掌给颗糖！云澜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平静如常。
“谢老太君。”
云澜不敢多做打扰，没多久便带着雪巧退了下去。
老太君房里的大丫鬟温香，望着主仆俩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太君，您今日为何不帮四姑娘一把？不是说二老爷有消息了，您若是……。”
“秋娘性子温顺，秉性善良，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老天爷对她到底不薄，虽说她死得早，子孙却是大有作为。如今卿儿也开了窍，只怕这大房三房，再难与二房匹敌了。”
老太君顾左右而言他，话中深意，温香却难明了。
“四姑娘今日那一掌，可是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这样也算作为？”
老太君闻言，淡笑出声。
“夏氏我且不说，一辈子窝囊透了。二房中性子烈点的，也就宜儿，偏生她有勇无谋。只认她娘家安氏那几个亲戚，做不了指望。”
温香点点头，老太君说的的确是事实。
“卿儿之前就是性子太淡，才会任那些刁奴爬到她头上撒野。如今不过是掌掴了一个婆子，料田氏再厉害，拿这点也说不出什么事来。”
温香这才算明白了几分，点头应声道。
“那倒也是，四姑娘好歹是主子，大夫人自己要在清秋阁安插奴才，就怪不得四姑娘动手教训了。就这件事与退亲一事相并看来，四姑娘倒有些谋略。难不成她以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不成？”
老太君品了一口茶，抬头望了眼窗外波澜诡谲的云层，忍不住叹了一声。
“长房气焰太甚，合该来个人压压了，希望卿儿不会让我失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