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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将洛羽抽到的片段交给张明的时候，张明愣了一下，这个片段讲述的是皇上寿宴，燕妩入宫献舞的那一段，彼时太子失利，燕王实力已经初露峥嵘，在闽南鼠疫，晋北平乱和边关战争中皆取得成功，皇上也开始对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儿子有了关注，这一次寿宴燕妩是作为舞姬被送进宫的，她的任务就是取得老皇帝的注意，可是此时的燕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了燕王，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她原本冰冷的心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融化，所以她的这一舞心情是复杂的，绝望的，却又是义无反顾的。 这一个片段之前就三个人抽中，因为需要跳舞，有两个那是让张明一言难尽，僵硬地动作他看着都觉得辣眼，更别说那是眼神了，空洞的他愣是没看出来是想表达什么，还有一个倒是有点舞蹈基础，就是那眼神纯纯的是对皇帝的勾引。 就在这时，后排那个大腹便便的秃头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话，然后后门就被工作人员打开了，季蔓扭着腰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亲昵地坐在秃头旁边，挑衅地看着洛羽。 张明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这个季蔓是秃头想要塞进来饰演燕妩的人，演技还可以，但是他并不是特别满意。 张明点点头示意洛羽可以开始了。 洛羽笑着点头，只是那一瞬间，原本礼貌微笑的人瞬间变了气质，明明还是那件普通到极点的休闲服，但是却似乎能随着穿着者的动作变得灵动起来。 洛羽跳得是剧本里的胡璇彩蝶舞，明明这里没有音乐，但是台上舞动的人却让他们像是听见了鼓弦丝竹的靡靡之音，彷佛眼前的浮现出华丽的宫殿，杯酒交接，沉迷不知归路的场景。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旋转起跳，抬腿踢脚间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 可是明明那动作招人又热情，可是那双眼却是冷漠的，只在旋转到某个方向的时候，不经意望过去的目光压抑深沉的感情，接触到那双眼的众人都心里一紧，包括导演张明。 张明抿着嘴，呼吸都有些重，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他怕打破台上人的表演。 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在那人的眼里走进了剧里，他看着燕妩为了燕王踏进宫墙，看见她眼里带着的一丝挣扎绝望，看见她压在心里隐没的爱。 这就是他的燕妩！ 直到洛羽结束，张明才终于激动地站起来。 “你叫洛羽” 也不等她回答，张明就已经继续说，“非常好，就定……” 还没等他说完，秃头就在旁边人掐大腿的攻击下开口了， “你刚刚这一段毕竟是舞蹈，只要舞蹈基础好想达到这种效果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要知道，燕妩她不仅仅是个舞姬，她还武艺高强，况且，演技也不是光有舞技就可以的！” 燕妩这个角色，他是答应给季蔓的，可是张明这个人太固执，非要让季蔓参加试镜，过了才行。 本来这次季蔓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要是没有洛羽，就已经是季蔓的囊中之物了。 他可不能让这个洛羽轻易抢走。 张明有些不悦，正想开口，就听见秃头又开口， “这个角色，季蔓之前的表演特别好，不如你们比一比，看看论起演技谁更好！” 他在演技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这也是季蔓的意思，虽然刚刚洛羽的表演让她心里不安，但是这么多年，她也是和洛羽低头多有交集，她有多少墨水，季蔓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 这个提议，导演也没再说什么，如果洛羽优秀，自然也不惧挑战，到时候就是秃头也没话说。 “就表演燕妩当年看着家人被抄家的那一段吧！” 这一段也是燕妩的一个小高潮，原本天真纯洁的少女，偷玩回来就看到将军府血流成河，大将军钟离偏因为反抗被万箭穿心而亡，钟夫人被一剑封喉。钟家子嗣全部被带走。 那天的天黑了，钟家也亡了，被燕王救走的她也好像心死了。 洛羽看了看一脸成竹在胸，一脸得意的季蔓，才点点头。 “那就季蔓先开始吧。” 秃头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季蔓的腿，季蔓羞得看了他一眼才上台。 这一段她准备了很久，刚刚试镜也是这一段，连张明都点头认可。 她瞟了一眼洛羽，就直接开始了。 活泼开朗的女孩从远处蹦跳着走来，脸上是一片开心的笑容，身影走近，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惨白，眼泪哗啦流了下来，痛苦着正想冲上去就被人捂住了嘴，在官兵走了之后被带离现场，从手掌的指缝里透出来的哭声凄惨不已，直到被带离开才放声大哭起来，大声质问燕王为什么会这样。 表演结束，季蔓抹了抹眼泪，神情还残留着刚刚未消的悲伤。 不得不说，季蔓的表演还是很成功的，至少从开心到不可置信到大哭，情绪转换非常自然流畅，可见功底。 秃头还在下面满意地鼓起了掌。 他捧季蔓的一个原因就是季蔓是有实力的，当然，也会讨他喜欢。 季蔓自信满满地走下台，坐下，带着炫耀地看向秃头。又看好戏地看着洛羽，可惜洛羽并没有看她一眼。 依然是少女从远处走来，只是她的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拿着东西的样子，少女的脚步是轻盈的，偶尔把左手举到鼻尖一脸陶醉地闻了闻，一边舔了舔右手的东西，应该是糖葫芦吧，像是拿了不止一根，少女还在想要给母亲一根，还有小妹，前几天一直嚷着想吃，像是想到妹妹可爱的小模样，她还有些想笑，突然她有些好奇地向前面忘了忘，脚步顿了顿，眼里有些迷茫，像是在人群里往前挤，却还小心翼翼地护着手机的东西，勾着腰走到前面，刚刚抬起头，有些发愣，原本紧紧攥着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松了开也没有察觉。
